心思……

他也想過伏老爺會看賬冊,他會暴露。

可他又覺得不過就是個小鋪子。

老爺哪裡能過問?

他的賬做的好,姑娘看了高興,肯定沒事。

沒想到卻……

“周掌櫃坐啊。冬雨,給周掌櫃的續茶。”伏秋蓮微微一笑,打斷他的思緒,自己率先坐在椅子上,揚了揚眉,“周掌櫃的今個兒怎的和我客氣了,站著做什麼,坐下來說話啊。”

“多謝大姑娘恩典”

伏秋蓮抿了口茶,坐直了身子,“掌櫃的這麼快過來,可是那賬冊理清了?是我這個外行人看錯了呢還是你不小心記錯了?”

“大姑娘,是我的錯。是我豬油蒙了心,還請大姑娘您原諒我。”四十多歲的周掌櫃臉色慘白,站在那裡冷汗一滴滴落下來,他雙手拱起,對著伏秋蓮行大禮,“都是我不好,請大姑娘責罰吧。”

“掌櫃的何來此言,您又做錯了什麼?我怎的不知呢?”伏秋蓮放下手裡的茶盅,抬了抬手,眸光淡淡的看向周掌櫃的,想要她開恩不是不可以,但最起碼,你得給我你最基本的誠意——坦白!

一橫心,周掌櫃的撲通跪了下去,“姑娘指出來的賬冊裡的那幾處,是我私下做了手腳,而後,而後把那些布匹拿出去,拿出去賣了。”

“……”

這話一說,屋子裡的氣息頓時一滯。

旁邊服侍著的冬雨本來很是無聊的玩著自己的帕子,一聽到這話,呀的一聲驚呼,“周掌櫃的,你,你怎麼能這樣做,這可是偷盜,要做大牢的。你,你也忒胡塗了。”

“是,是我糊塗,是我豬油蒙了心。”

冬雪還欲再說什麼,卻被伏秋蓮給搖頭制住,“冬雨你出去,在外頭侯著,誰也不許進來,可曉得了?”

“是,太太。”

屋子裡靜了一下,伏秋蓮嘆口氣,親自上前去扶,“周掌櫃的快起來,不管怎樣,咱們先站起來說話。”

“謝,謝姑娘。”

一指旁邊的椅子,伏秋蓮輕輕的笑,“掌櫃的坐。”待得他道了謝,輕輕的坐下去,伏秋蓮看著周掌櫃的搖了搖頭,“那些布賣了多少銀子,可還夠家裡人治病的?”

“姑娘您——都知道了?”周掌櫃的一臉的震驚,抬頭,很是詫異和複雜的眼神看向伏秋蓮,繼爾,苦笑一下,“我還想方設法的瞞著,原來姑娘都清楚了。是我不好,不該起了歪心,這是鋪子裡各處的鑰匙,這是賬冊,是我改過的,那些銀子總共賣了十兩,我暫時沒法子還,還請姑娘通容一段時間,我定會想了法子還上。鋪子裡那個叫小安子的夥計看著還挺機敏,可以讓他暫時頂上這個缺。”

“不用,他只是個夥計,馬上到年節,我怕他忙不過來的。”伏秋蓮的話聽在周掌櫃的耳中就變了味,他苦笑一下,“是我多嘴了,以著老爺對姑娘的寵愛,還怕找不到一個新掌櫃的?”

他起身,拱手一禮,“多謝姑娘饒過我糊塗,若是姑娘沒其他的吩咐,我這就告辭了。”

“周掌櫃的把這些東西給我,是想我去前頭站櫃檯麼?”伏秋蓮掃了眼那些鑰匙,笑了笑,“還是,周掌櫃的還是覺得在我這裡是屈就,所以,想著辭了這裡,另攀高枝去?”

他哪裡還有什麼高枝可攀啊。

以著伏老爺護短的性子,怕是他出了這裡,立馬就得被擠兌的找不到一點事情做!

“你不怕我爹讓你找不到事情做?”很明顯的,伏秋蓮也很是瞭解自家老爹的性子,他親和,好相處,甚至可以算是樂於助人,可你若是觸了他的逆鱗?

得,你就洗乾淨直接等著抹脖子吧。

“我怕,可我更覺得愧對姑娘。”

“那你就更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