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時候了,大律令以開放商業的方式允許勳貴經營鹽鐵銅礦,甚至瘋狂到將咸陽湖都賣給李氏的程度,唯一保住的一點只有集體化農田。”

“如果不是雍城嬴天提前搖旗吶喊造反,李斯提前一步遏制住了勳貴竄聯,在集體化農業推行的時候,內史郡就已經亂了,別說春耕,怕是隻剩下皂河三營四處平亂了。”

“但是,利益是相互交換的,如果先生僅僅認為允許勳貴涉入鹽鐵銅這些產業,是解決收回勳貴隱田隱戶的矛盾,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們起初認定秦國之所以必亡,何故?”

馬臺裡,張良沉聲道:“因為在我們看來,秦國廢分封,立郡縣,不封一王,動搖了秦國耕戰國策支撐下的根本,若是按照耕戰國策,秦國一統天下之後,四海無戰,王翦,王賁,楊端和,蒙驁,蒙恬,李信這些人,一定是要如周朝般,被分封為諸侯王,戍守各方,拱衛中央,即便是郡縣並行,那也是諸侯國之下的郡縣,由秦國朝廷調配,但陛下廢分封太徹底了,徹底的需要讓陛下活著才能鎮壓這些擁有滅國之功的將領。”

“秦國能一統天下,國力只是一方面,真正可怕的是秦國文臣武將,悍不畏死之卒啊,這些人才是大秦勳貴的主體。”

“王翦三請辭官啊,先生覺得,王翦真的就不貪戀權勢,甘心自封於方寸之地,王翦若無功名之心,何苦入伍從軍,征戰一生。”

“那些勳貴若無爭利之心,何苦要費心費力的去隱田隱戶,王氏,蒙氏,馮氏,李氏,張口閉口就是萬鎰金,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錢,李斯一手操控了齊國商業,王賁連滅四國,王翦更是滅了楚國,戰爭對秦國而言是巨大的靡費,但滅國之戰,所獲之財富乃是一國之財富。”

“陛下一手推動廢分封,就必須要漠視勳貴掠奪六國財富。”

“而嬴城想要改變秦國勳貴與秦國的處境,就必須要以其他方式補償勳貴因為廢分封而失去的土地。”

“就猶如先生聚攏儒家三萬人,若此時要先生卸任宣傳司司正一職,先生可甘心?”

淳于越再一次確定,這次將張良生拉硬扯來咸陽,是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

卻是張良,並不知道淳于越心中的想法,沉聲繼續道:“但是,大律令試圖撼動秦國勳貴的地位,來平息百姓之家因為秦國無休止征戰,徭役的怒火,讓勳貴不僅沒有得到土地,反而在失去自己的土地。”

“這股怒火在勐烈爆發中被始皇帝以空城計,李斯棄卒保帥的方式安穩下來,但其卻積壓在了秦國勳貴的內心,一旦陛下歸天,誰能有足夠的威嚴來壓制勳貴,準確的來說,一個都沒有,所以良起初並不贊同先生來咸陽輔左長公子扶蘇,即便是先生成功讓扶蘇成秦國皇帝,到時候先生也是拉著儒家和整個秦國勳貴抗衡,儒家面對王氏這樣的勳貴都如螻蟻,尚且其他。

就連李斯這些年都少說寡言,沒什麼動靜了,看看馮世傑治理之下的內史郡,處處以權衡各方利益為主,在他治理下竟然能夠在咸陽查到十幾萬頃隱田,四萬多隱戶,可謂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陛下,四次東巡,六國舊地除了江東基本安穩了下來,就連濟北也成了秦國的糧倉之地,明明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卻北擊匈奴修長城,南征百越徵發百萬民夫,阿房宮,始皇陵,馳道,到處都有秦兵駐守,而駐守營不僅不減員還要繼續維持擴張之勢。”

“因為陛下明白,耕戰國策將秦國變成了一個戰爭機器,秦國已經停不下來了,停下來只有死路一條,那百萬將士,需要一個建功立業的方向,還有更大的功業在等著大秦將士,而那些沒有受封的將士便不會不滿。”

張良嘆息了一聲,道:“所以,大律令提出的變法後,一刀砍向法家,猶如宣戰法家般,陛下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