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避嫌,自王翦隱退八年來,除了和始皇帝一起去探望王翦,他再沒有私下見過王翦一面。

王翦為軍中領袖級人物,而他則是政事上的領袖人物。

這是有必要,也必須劃清界限的。

“哎,四朝元老啊!”

馮去疾輕聲嘆息,似有一股憂鬱的嘆息之情。

只是。

現在他思量的不是王翦身前之事。

這些事情由王氏自己來處理。

真正讓他心生憂慮的是,王翦的身後事到底要如何辦。

按照慣例。

封王之事是肯定的,這也不是他思考的問題。

但是。

不管身前如何,死後墳前盡孝是必然且必須之事。

而王翦大多數門生故舊,大多分佈在軍事一方,且大多數都身具要職,不可能擅離職守前來送葬。

那麼問題來了。

到底要不要前來送葬。

這是個大問題。

如關內侯贏亦薨後,雖然贏亦的地位同樣超然,但基本上,大秦軍事一方不需要考慮要不要去祭拜一下贏亦。

前往宗室祭拜的贏亦的,大多數都是宗室和宗室緊密聯絡的勳貴。

主要面向於皇室宗室兩個方面。

而王翦不同,皇室宗室基本上不會去很多人。

但軍事一方,各級將領,如果得知王翦薨了,必然是要前來祭拜的。

可一旦如此。

各個地方的防守便會空虛。

而另一個讓他心憂無比的問題便是,王賁怎麼辦?

王賁身為王翦嫡長子,這個時候就必須要在場。

但王賁身為護國都尉,統領大秦最強大的一支騎兵虎賁營,如今更是肩負著隨時應對隴西之變的重要職責。

那麼,究竟是要讓王賁回家主持喪事,還是要王賁繼續前往汧縣。

就很頭疼。

想了許久,他也沒有下定決心。

……

整個咸陽乃至咸陽周邊,似乎在這深夜掀起了一股滔天風暴。

武成候府並沒有隱瞞王翦不行了的訊息。

相反。

在明確王翦真的不行了之後,武成候府相繼通知了各個相關的人以及王賁念念叨叨想要見最後一面的人。

這導致訊息也迅速的飛傳。

大半夜被敲響房門的勳貴更是有不少。

而就在這風暴滾動之中。

第一時間。

被通知到的嬴城,在街道上狂亂的縱馬衝刺後,火急火燎的來到了武成候府。

“通武侯讓外臣來告知監國,武成候恐怕難過今夜,在此之前,武成候想要再見監國最後一面。”

嬴城的腦袋瓜像是要炸似得。

大秦的一座豐碑,要倒了。

夏無且曾說,王翦命不久矣,活不過三天。

但王翦又多活了二十二天。

他以為在夏無且藥理,公孫光秘方,公乘陽慶的針灸脈絡一起診治之下,王翦的病情又好轉了。

可是這突然間,王翦又不行了。

哪怕王翦多活一天,他也想要王翦活下去。

“武成候呢?”

武成候府燈火通明,嬴城騎馬衝進府中大吼。

王府的管家在馬屁股後面飛奔著大叫道:“侯爺在別苑,還請監國快過去。”

嬴城聞言,縱馬狂奔,衝向了別苑所在。

一路所過。

武成候府的奴婢顫顫兢兢的站在路上,神色上,眼神中,無不充滿著迷茫與慌亂。

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