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不瞭解她為何在大白天生火,而且在自己……不,她的房間裡,後來炭上架了藥壺,他才恍然大悟。

“我的傷不需要湯藥,你不用費心思。”他純粹是善意,不願勞煩到旁人,不料……

“少羅唆,你以為我天生下女命呀!如果不是云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懇求,我會委屈自己幫你熬藥?作夢。”

云云那時怎麼說來著?丫丫,你一定要讓他好起來,我頭一次救病重又中毒的人,好害怕醫死人。

為了這番話,她徹夜不眠的照顧他,卻換來一個不知感激的混蛋,她何苦來哉?當初不救他就好了,全是小財神惹的禍,而現在受罪的人反倒是她。

人呀!真的不能誤交損友,一步錯,步步錯,終生翻不了身。

經過一天的休養,輔以杜丫丫後母臉色強灌的湯藥,尉大栩詫然地發覺他的傷口收得很快,幾乎已近癒合。

他很明白一件事,並非自己潛在的內力造成,而是湯藥的神效,讓他佩服起下藥者的能力,覺得那人堪稱武林一絕。

不過,他的眉頭再度收斂,當他看到一桌子……青菜,那份無奈油然而生。

“杜姑娘,你不是用我的銀兩去買了些萊,怎麼……揚州城物價一夕間高漲?”

杜丫丫假笑地端出一碗鮮魚湯。“做人不要太貪心,以前我都是吃菜根、草葉。”他竟敢挑剔。

她是挾怨以報,故意採屋後的蔬菜燙了兩下,讓一桌子“清清淡淡”的。女人天生氣度小,不要怪她無情。

誰叫他先是不肯乖乖服藥,值得她肝火一上板起臉,威脅他要口服或洗頭,兩人對峙了好一會兒,他才百般不耐的一日干盡。

那時藥已涼,藥性去了大半,難怪她記恨。

接著等了一日才姍姍來遲的莫小奶,居然收下她給的“從食費”掉頭走入,然後託人送來一屋生鮮活跳的魚,說是晚餐。

這太愛算計的女入,竟讓兩個人吃一條魚,未免也太敢汙銀貪金,那條魚一看就知是剛從河裡釣上來,而且是她莫大小姐所為,因為她收魚鉤時習慣性勾破魚嘴。

好吧!她可以原諒歡歡的小家子氣,反正歡歡的個性向來如此。

但真正可惡的是她心太黑,明明人是她要救的,為何得“寄居”在自己的陋屋內,還得三餐奉如太上皇?

杜丫丫不甘心的怒氣無處可發,遷怒至始作俑者身上,要不是他的突然介人,現在的她可是倚紅偎翠,享盡眾家姐妹的服侍,吃香喝辣,好不恣意。

既然遊蝶受困荊叢,自然得找個人來做伴,才不辜負上蒼的“厚愛”。

“杜姑娘,請恕尉某唐突,你的生活是否有困難?”他沒有慈悲心,但是……心有不忍。

“困難?”她搶食得厲害。“我哪天不困難,等人施捨?”她指的是莫迎歡。

尉天栩眉頭皺得死緊,誤以為她生活貧困。“如果杜姑娘不嫌棄,在下願盡綿薄之力。”

“不嫌棄,小女子就喜歡樂善好施之人。”歡歡一定不嫌棄他白花花的銀子。

兩人各懷心思,各說各話,卻又莫名的非常契合。

“那麼就請杜姑娘移居寒舍,讓尉某一報救命之思。”他在心中已勾劃出她在堡中的地位。

“噗!”

一口湯就這樣噴上尉天栩冷肅的臉,杜丫丫猛拍胸口壓驚,這樣的報恩方法著實驚人,接下來不會是以身相許那一套吧!

她或許成不了揚州首富,但是她寄存在歡歡身邊的銀兩,向來只會增加不會減少,以小財神效高利的斂財手法,她應該算得上衣食無缺的小富婆。

全揚州城誰敢佔歡歡便宜?除非不想混了。

“這份驚喜對杜姑娘而言太突然了,一時太高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