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暉聲音平穩道:“沒有。”

“剩下的?這段路盯緊也海真,謹防她還有什麼?後手。”

“是。”林遠暉沉聲道。

也海真被北達國?當成埋著釘子的?禮物送了過來,一個手上沒有實權的?,已經被北達國?犧牲了的?公?主而已,卻敢單槍匹馬地在這片土地上挑釁太?子。林遠暉也覺得?這實在讓人起疑。

“也海真原本是你在北邊戰場上曾交過手的?阿彌爾的?未婚妻。探子說他們很?相愛。”祝隱洲意有所指道。

林遠暉聞言蹙緊了眉:“阿彌爾?”

林遠暉曾多次領兵和阿彌爾交戰。他的?刀曾深深捅進阿彌爾的?胸腹,阿彌爾也曾重傷過他。他們都深信自己終有一日會摘下對方的?頭顱作為戰利品。林遠暉很?清楚,阿彌爾是個很?有血性的?男人。

“若阿彌爾心愛的?人被送來和親,他不會坐視不理。”林遠暉斷言道。

“回京以後我?會命人暗查此次北達國?派來的?使臣,”祝隱洲言簡意賅地提起,“其中或許有人與齊氏有關,或許阿彌爾的?人也潛藏其中。”

瞥見林遠暉衣襬上的?血跡,祝隱洲轉而問:“路上處理了幾波刺客?”

“前?後和他們交手了二十幾次,”林遠暉答道,“這回他們倒是卯足了勁兒想做點什麼?。”

祝隱洲又問:“你可有受傷?”

林遠暉搖了搖頭,正?色道:“主職暗殺的?刺客和戰場上的?人不同,拿他們練手也多少可以學到一些東西。”

林遠暉這話說得?認真,祝隱洲聽?著卻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怎麼?覺得?,林遠暉這是一本正?經,輕描淡寫地在同自己炫耀什麼??

不過祝隱洲並未在意。

只要林遠暉沒有受傷,沈晗霜便應不會因此與他有多的?來往,祝隱洲也就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正?事說完了,林遠暉便離開回京的?佇列,回到了暗處和他帶領的?精兵一起沿著另一條路繼續往長安去?。

祝隱洲則坐在馬車內,仔細地梳理著那?串風鈴上胡亂纏繞在一起的?絲線。

有好些用楓葉刻成的?蝴蝶都壞了,無法再修復。好在祝隱洲今年秋時擇選了不少好看的?楓葉,仔細處理乾淨後儲存了起來。不然眼?下已經入了冬,他一時也找不到楓葉來賠給沈晗霜一串楓葉蝴蝶樣式的?風鈴。

之前?見沈晗霜喜歡,祝隱洲本就打算再做些別的?樣式的?風鈴送給她。但?馬車上東西不全,祝隱洲只能回京後再做了。

沈晗霜才離開一會兒,祝隱洲就已經覺得?不習慣了。

不能不動聲色地用她用過的?茶杯,不能在她睡著時抱她,吻她,也不能再念話本逗她開心,甚至都不能時時看見她。

祝隱洲已經又開始想念她了。

一行人終於到長安城外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祝隱洲掀開帷簾,便看見是有人來城門外接他們了。準確地說,應該是來接沈晗霜了。

因為等在不遠處的?人,是沈晗霜的?爺爺、伯父和堂兄,還有……江既白。

瞥見站在沈家人旁邊的?那?道身著素服的?頎長身影,祝隱洲心神微沉。他跟在沈晗霜身旁朝他們走?去?。

沈晗霜猜到家裡人會來城門口接自己,這是他們以前?便有的?習慣。若非實在來不及,不然家裡人都會來送她或是接她。但?沈晗霜也沒想到江既白會在。

走?近後,沈晗霜先同家裡人說了說話,好讓他們放心。

祝隱洲不願與沈晗霜的?家人太?疏遠,也為免太?過惹人注意,他甫一走?近便先低聲免了眾人的?禮。沈家人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