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同材質的白色衣料,拼接、鑲貼而成。繁複的衣料用的是利落的勁裝剪裁。上至咽喉,下至腳踝,連指尖都在包裹的範圍之內。唯有背後,由肩胛至下,開了一道長至臀際的口子。僅以輕紗覆蓋。整條脊骨上,用一種特有的植物汁液繪了一幅龍紋。這種植物的汁液是極淡的青色,在黑暗中卻能散發出一絲銀亮。頗有些像是熒光劑的效果。這身舞衣雖然是一徑的白。但由於衣料的不同,在變幻的燈火映照下,就會表現出豐富的紋理層次和不同的色澤。我沒有選擇性別色彩過濃的裙裝,也沒有佩戴任何飾物。只是藉助薄紗和絲綢柔和了自身剛硬的氣質。

我從未說過凌舞是女人。但為了保證自己身份的私密性,我還是在流言中刻意做了些歪曲。這件舞衣很好的模糊了我的性別。使“凌舞”這個虛構的人物,得以順利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全身打點妥當,我令元西去通知戚海準備開始。元西的動作很快。回來時臉色卻有幾分古怪。

“怎麼了?”我抬手托起元西的下頜,輕聲問道。

“零……”元西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我在外面看到了連雲大哥。”

煉崢雲?我心頭一緊。他也來了麼?

呆了呆,我故作平靜的說道:“不奇怪。他的哥哥出來玩樂,叫上他作陪也屬平常。”

“但連大哥的樣子……” 元西囁嚅著偷眼看我。

我心中一顫,微皺起眉頭道:“有什麼不能說的麼?”

“不是不能說,是不好說。” 元西為難的看著我,說道:“還是零自己去看吧。”

“也好!”我狐疑的看了看他,不禁略略有些不安。

“你今天不要再去前苑,就在這裡等我。”我將覆面的布巾戴好,淡淡的吩咐。

元西的樣子與他在玄武國時相比,並無太多改變。若是讓煉崢雲看到,我的行蹤就暴露無遺了。

“是!” 元西為我披上外袍,恭謹的應道。眼眸深處似乎也有一絲不安在閃爍。但時間已不容我對他多加關注,看來只能等我應付完這場表演後再說了。

我起身向專門表演歌舞的翩芊苑走去。戚海早已在苑外迎接。

“凌舞小姐,請這邊走。” 戚海恭謹的行禮,準備帶路。

“我說過不要叫我小姐。叫凌舞就行了。”我淡淡的開口。聲音在真氣的控制下,變得柔和而略顯清脆。

“是。”戚海微微欠身,舉步引我向後臺走去。

“表演的準備工作全都就緒了。為了減低這次特殊表演的影響,我已暫時關閉了翩芊苑。靖安王一行,是今晚唯一的觀眾。”

戚海邊走邊和我溝通一些表演的細節。我心中卻一直在不住思量方才元西的話語。雖然想一探究竟,卻又怕亂了我起舞的心境。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表演完畢再做打算。畢竟我與煉崢雲的牽扯早已終止於玄武。若想他活得好些,我這個災星還是別再出現的比較好。

來到後臺,我隨即令戚海出去準備。自己坐在椅上閉目調息。再怎麼心煩意亂也不能亂了凌舞的表演。否則光靖安王煉崢鵠這一關,我就先過不去了。

戚海依命出來,走到靖安王桌前行禮道:“累王爺久候了。凌舞已然來到。”

“哦?”一個身穿白色錦緞的男子抬眼哼道:“那還在等什麼?趕快開始吧!”

轉頭對坐在他身邊的青衣男子笑道:“總聽說這凌舞的舞,妙絕天下!這此特意讓她為王弟舞上一次。且看她是否如傳說中出色。”

“想必是傳言誇大了吧?不過是個舞伎伶人,便是好,又能好到哪裡?但王兄這番心意,崢雲卻甚為感動。” 那青衣人淡淡的回答。話雖如此,語氣中卻無絲毫感動之意。一張俊朗的臉上隱約有一絲不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