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裡。我將事情向父皇一稟告,你,整個柳家,一概不留!”

“不許你殺她們!”青瑣叫道,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考慮得欠周到,她真的不想連累別人,尤其是大夫人。

天濂揚眉,帶了一絲玩味的笑意:“我暫且放過她們,只要你表現好,我還可以放了你。”

“那小姐呢?”她急促的問。

他氣得額頭直冒青筋:“你以為我還會要你的小姐?”說著,人已大踏步向前走。

青瑣輕輕吁了口氣,朝洞房處看了一眼,望著前方高大的身影,急步跟上。

第二卷 第六章 紅煙翠霧罩輕盈6

一路行來,青瑣只見飛簷疊壁,璨金琉璃瓦鋪襯了清夜。到了角門一般宮人俱不能進內,換了錦衣侍衛引路。沿著遊廊走不多遠,迎面見一色碧紗窗子,窗前又有一帶白玉欄杆襯著,越覺幽雅,沿著窗外走,原是三明兩暗的一所寢宮。

早有人先通報了,侍衛已不能再入,一名貼身內侍帶了兩個垂髻宮女迎在門前。

“給她講講侍寢的規矩。”天濂朝內侍揮了揮手,無視左右,徑直進了內室。那內侍並未見過青瑣,見太子半夜帶了一女子來,只道是太子爺一時興起,朝著天濂恭身應諾。

內侍講了一通侍寢規矩,青瑣這夜只穿了套家常荷色繡碎花薄衫,並未顯出真正身份。看她認真地聽著,並未露出絲毫難色,那內侍便好心說道:“侍寢是很辛苦的,寢室裡面是不準放氈墊的。姑娘要是真困了,可以靠牆迷糊一會兒,記住不能離開太子二尺遠。”青瑣脆聲謝了。

寢室內又用花梨木屏風隔了次間和明間,掀開簾幕進去,穿過了月牙落地罩,青瑣一眼望見天濂就躺在一架紫檀躺椅上,只穿了貼身白羅緞的衣褲。一旁兩個宮女一個捧著茶水的,另一個拿著梳子正在為他梳頭,青瑣只覺得眼前衣香鬢影,錦繡環繞。

天濂從宮女手中的鏡子裡看見青瑣進來,一雙已經毫無情緒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微微一動:“你們退下吧。”兩個宮女施了禮,輕身魚貫而出。

內室裡就只有兩個人,室內瑞腦清香繚繞撲鼻,青瑣的心開始莫名其妙地瘋跳起來,手心裡有了絲絲汗意。天濂也不看她,從榻上起來。青瑣倒機靈,想起方才那內侍的交代,忙趕到床榻前。

那床是楠木穿藤的,鋪一領龍鬚席,裡面疊一床綢絲三藍撒花的薄被,橫頭擺一個同色的錦囊廣藤涼枕。青瑣利落地將薄被鋪開,抬眼正望見月色秋羅帳子裡映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重重疊疊,慌亂地將頭低下,垂手立在床邊。

“原來你還挺守規矩的。”天濂挖苦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將我當賊來著。然後在柳堤,我是好心叫了你一聲,你反倒拿石子扔我。第三,第四次,你開始騙我,這回又冒充你家小姐……”

“這些我都不再計較。”看青瑣一言不發,天濂冷哼道,“希望你恪守宮裡的規矩,不要再發生叫我氣惱的事情來。”

青瑣低聲應道:“是,太子殿下。”

天濂橫掃她一眼,進了帳內。青瑣落了兩邊的錦帶佩鉤,垂下羅帳。

月光朦朧地瀉在室內,周圍沉寂。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發出輕微的呼吸聲。青瑣就半靠半坐在南牆角,晶亮的眼光在昏暗的夜色裡閃爍著。地面上又硬又涼,她禁不住抱膝而坐。

在這個無眠的夜裡,青瑣想起了很多人,童年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她和胖婆在那個又臭又破的矮屋裡住了將近十五年,跟她眼前金碧輝煌的處境比起來,真是天堂與地獄之別。而年邁的胖婆還在過著受苦受難的日子,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那個瘋了的娘,一直就被困在柴房裡,她小小的人兒眼睜睜地看著她束手無策,結果娘死了,她還沒聽到娘叫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