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眉頭皺了皺,好看的眉毛簇在一處。

隨著顏路來到涼亭內,卻見王通喝著茶水,翻看手中書籍。顏路恭敬上前行了一禮:“見過老師,張九齡已經到了。”

“你便是張九齡?”王通抬起頭,放下手中書籍。

“弟子張九齡,見過院主。”七夕恭敬一禮。

“我儒家學子,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講究的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於苦學中得獲學問,明悟百姓生計之苦,學問之難。可你衣著華貴,生活奢侈,想來家世不凡;近幾個月,學院隱有攀比之風盛行,你乃首當其衝罪魁禍首,你家中既然錢財無數,還是回去學習的好!”王通放下手中茶盞:“你走吧,今日便離開書院,日後不許踏入書院一步。”

頓了頓,王通道:“你總要為書院中那些寒苦學子考慮一番才行!寒門弟子的處境比你想象中要難得多!”

“院主,弟子日後定然簡樸從事,決不在穿華美衣衫,不再用玉瓷之物,金箔鐵卷,還望院主開恩,收回成命!”七夕竟然徑直跪倒在地。

王通聞言背過身,一雙眼睛看著屏風後的人影,他能怎麼辦?

張百仁給他施加壓力,他敢無視嗎?

普天之下,敢無視張百仁壓力的,都已經死得骨頭渣子都沒了。

“走吧!”王通擺擺手。

“弟子!弟子……”七夕眼圈紅了。

王通搖了搖頭,轉身離去,留下七夕跪倒在地,默然不語。

“師弟,唉……”顏路嘆息一聲。

七夕咬了咬牙,猛然站起身,身形踉蹌著便往外走。

白鷺書院的寢室乃二人間,上方床鋪隔丈許,用紗布隔開。

回到屋子,卻見河鼓已經坐在那裡,歪在床上看著書籍,搖頭晃腦沉浸其中。

過了一會,河鼓方才察覺到不對勁,瞧著眼眶紅腫,收拾衣衫的七夕,猛然坐起身:“賢弟怎麼了?為何?為何如此???莫非是誰欺負你了?”

七夕眼中落淚,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李兄可曾有婚約?”

“我一放牛郎,家無一隴田,房子四面過風,若非賢弟接濟,哪裡有錢讀書!”河鼓輕輕一嘆,隨即回過神來:“賢弟還不曾說,為何落淚呢?”

“我自幼母親早逝,父親常年離走忙活生意,將我留給家中親信照看。前些日子家中來信,叫我回去,捨不得兄長,所以落淚!”七夕擦了擦眼睛:“李兄既然沒有婚約,我家有一小妹,生得貌美如花,勝過那天宮仙女,月中嫦娥;李兄若不棄,尋一個閒暇時間,來我家提親可好?李兄人品不錯,卻正是好人選。”

“這……”李河鼓聞言面色遲疑。

“怎麼,莫非李兄不信?我家小妹與我孿生,與我一般漂亮,莫非李兄瞧不上眼?”七夕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李河鼓。

李河鼓苦笑:“為兄哪裡敢嫌棄你家妹妹,可我現在家徒四壁,全身家當就這一身衣服,還是勉強靠著賢弟、書院接濟度日。我雖不知賢弟家中是何家世,但卻也覺不尋常,非常人百姓,為兄一無權,二無財勢,怕是配不上你家小妹。”

“李兄哪裡話,所謂繁華富貴,皆為過往雲煙;若論富貴,普天之下能及得上我家的,怕是沒有:就算那李唐皇宮,也及不上我家中金銀!我家有金山銀山,只要李兄一心向上便可,要那錢財有何用?”七夕滿不在乎道:“兄長雖無錢財,但卻有文采。小妹家中不缺錢、不缺權,只缺這有文采的。”

說著話,七夕解下腰間一塊暖玉,塞在了李河鼓手中:“這便是信物,兄長與我家小妹的信物,日後兄長來我家,持此信物便可上門提親。”

李河鼓聞言大笑,接過那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