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援手(第2/2頁)

已成為一種奢望。

他們所經過的，全都是這些因徵兵而破落的村子。他們連自己都吃不飽，又怎會販賣唯一活命的食物。

這一路上以來他和芸璃都是靠著山中野果，水中魚蝦飽腹。

李復滿臉尷尬地看向老者，他有些無法開口詢問吃食。

在來的路上，他觀察到，村子附近的田地早已荒廢，顯然這裡的食物匱乏已成為普遍現象。

李復不願意給老人和孩子們帶來更多的負擔，可看著芸璃自從進來後無精打采靠在自己肩上，連說話力氣都沒有了，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奈。

老人似乎看出他的為難，主動開口道:“家裡還有些粗糧，後生如果不嫌棄的話。”

聽到這的大娃，猛地站了起來，神情焦急喊道:“爺，你家裡吃的也快沒有了。”

可看著因為飢餓有些面色蒼白，雙眼無神，大娃有些於心不忍。這種餓肚子的痛苦他最是清楚不過。

儘管身處苦難，老人的教誨依舊是以人為善。大娃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但最終，他還是沒過了心中那一關。他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

“算了，我那還有條魚，我這就拿過來。”。

“我那也有吃的。”其他小子見狀紛紛回應，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皆欲回去尋吃的。

大娃臉色沉了下來，猛地一拍桌子，高聲怒吼:“安靜，全都給我坐下。

他環視一週，看著被震懾住一群小崽子，神情複雜的開口道:“都聽我的，你們還有妹妹要照顧，我就一個人，餓一兩天沒事，再說等明天雨停了，我在下河捕魚。”

說完，大娃不顧眾人的勸阻，頂著大雨，向旁邊的小土屋衝去。

李復看著這一幕，明明自己都無法吃飽，卻因為別人需要幫助，便會冒著風險施以援手，他們比任何人都貧窮，但也比任何人都慷慨，這也許就是刻在骨子的善良。

被爭執聲吵醒的芸璃，小心打量周圍沉悶的氣氛，輕輕拉了拉李復的衣袖，表情愧疚看著他:“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李復回過頭，看著眼前因長途奔波，而滿臉疲憊的少女:“跟你沒關係，我肚子也餓了，你先睡一覺，等下我叫你。”

不久後，大娃再次出現，頭髮和衣服還滴著雨水。他懷中抱著一條早已死去的鰱魚，儘管如此，他仍舊抱得死死的，生怕魚會自己掙脫樣。

見他渾身溼透，老人搖搖頭，表情中透露出擔心，訓罵道:“唉，你這孩子，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雨，出去也不曉得披一件蓑衣，著涼了怎麼辦？”

大娃露出憨笑，比了個強壯的手勢，無所謂道:“哎嘿嘿，沒事，爺，我身體壯實得很，淋點雨，不大事。”

“後生，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

接過大娃手中的鰱魚，老人架起家裡唯一值錢的鐵鍋，倒了些水，開始處理起大娃帶來的魚。

隨著寥寥白煙自鍋中升起，老人手中的魚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小心的從懷中掏出一塊被黃布包裹的東西，顫抖的手開啟黃布，裡面包裹的是一坨黃中帶黑的粗鹽

他小心翼翼扒了點放在鍋裡，讓魚肉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在那個物資匱乏的時代，這樣的一餐已經算是非常豐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