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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了,心想母親大概已睡過午覺,便到正房去向她請安,沒想到看見父親張保已經回來了,正板著臉坐在桌邊,面前擺的正是要送禮地古硯,母親佟氏正在柔聲安撫著他。
淑寧小心向父母請過安,張保點點頭,沒說話,她便輕輕拉過母親,小聲問是怎麼了。
佟氏嘆了口氣,道:“上午你阿瑪去拜見陳良本大人,受了氣了。”
(陳大人…我本以為他今天會多些戲份的,沒想到要明天…)
一六四、分道
淑寧吃了一驚,忙問:“怎麼會呢?先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她雖然一直對陳良本的種馬特質有些不恥,但也承認他官做得不錯,是個有頭腦的人,好好的怎會讓自家老爹受氣?
佟氏想起也有些生氣,見張保仍舊黑著臉,便拉著女兒到旁邊房裡,細細把緣故說給她聽。
今日本來張保上門去拜訪時,照足了禮數,也沒低了自家身份。那陳良本大人卻不知為何板著個臉,只是勉強露了個笑。後來談話時,陳良本總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見張保不明所以,才嚴厲地坦白說出來。
總的來說,是三件事。
一是春天有人彈劾他時,許多與他交好的官員遭殃,張保沒事,卻也不幫著拉一把,還特地避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有很多陳派官員對此不滿。
第二件,是陳良本的同年好友,原大名府知府,向他抱怨說自家兒子不小心闖了些小禍,被陳派的政敵當成靶子攻擊,結果差點丟了性命,好不容易改判流刑,自己卻被御使盯上,丟了官。張保明知自己與陳良本交好,卻幫別人用假口供害自家兒子,實在欺人太甚,也不知是不是想借此討好敵對方。
第三件,卻是最近才發生的。陳良本在江南的政績之一就是打倒貪官追回鹽稅,有人告訴他張保私下收留了一個大貪官的兒子,也許是想對他不利。
陳良本的意思,第一條或許只是張保膽小,不算什麼罪,但後兩條就有些過分了。他直問張保對他可是有什麼不滿。現在上門送禮,莫不是因為看他仍舊高官厚祿,對他有所求才來的。
張保當時被氣得夠嗆。幾乎說不出話來,直問陳良本。自己可是那種小人。陳良本原有些猶豫,沒想到這時他的二夫人卻出來了,將張保送去地禮原樣遞迴,說他“用這種沒人要的舊東西當禮物,可是不把我家夫君放在眼裡”。
張保什麼話都不說。直接把禮物一卷就告辭了,回府後一直在生悶氣。
淑寧聽完,不禁怒火中燒。看來那隻姓陳的種馬最近連是非都分不清了,聽他說地都是些什麼鬼話?!她忙對父親道:“阿瑪別生氣,犯不著為那種人氣壞身體。他連誰是誰非都認不得了,看他什麼時候倒大黴吧。”
張保看到女兒這麼生氣,反而覺得心情好些了,沉吟道:“他向來不是這種人,我與他交往雖不算多。但也知道他的為人,現在看來,大概是有人對他進了讒言。而他剛從江南迴來,對京裡地事不太清楚。誤會了也是有的。”
淑寧這時也稍稍冷靜了些。覺得父親的話有理,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還是要儘快把事情澄清的好。俗話說,三人成虎。今兒阿瑪帶著禮物從陳府氣沖沖地出來,想必也有人看到了,若是引起什麼閒話,對阿瑪的名聲有損。而且早點讓那個陳良本知道阿瑪是冤枉地,也可以讓真正的小人無所遁形。”
佟氏見張保臉色放緩,心裡也高興,聽了女兒的話,便問:“只是如今這陳良本已有了偏見,咱們又怎麼澄清呢?”
淑寧想起一個人來:“找玉恒大人吧,他與阿瑪一向交好,又一直在京中,對這幾件事情都是清楚的。顧全生的奴籍轉換,還要在順天府登記在冊呢。何況大名府知府那件事,只怕他心裡也有怨氣,要知道那前大名府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