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你怎麼總不盼我好呀。”她捶他一下,又嘆氣,望著遠處深灰的夜幕,說:“有時候還是會想,但知道我們不可能了,總有身份,地位的差別,是我以前太天真,以為自己可以和別人不一樣,但後來發現不行,一遇到什麼事情,他就會想,這個人當時是不是衝著我的錢來的,抑或是別的……,這很傷人,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你身份在那兒擺著呢,總會有人無中生有,有句話不是說三人成虎嗎,一個人說街上有老虎你不會相信,第二個人再說人就會想了,街上是不是真的有老虎,等到第三個人再說,你就已經確認了,原來街上真的是有老虎的。若我和他走到一起就是這樣,一個人說我愛上的是他的錢,他不會信,說的人多了,他自己也就不確定了……,所以我打算放棄了,這樣落得個清淨。”

“真是好,你這個理論我第一次聽到,依你這麼說,那人乾脆就不要生下來,因為總會死,十年,百年,就算是千年萬年,到頭來也逃不過一個死字,沒有人能長命百歲,那人還活下來做什麼,乾脆不要出生,或者一出生就死掉算了,豈不落個乾淨。”蕭逸城滿嘴胡言亂語,明諷暗喻。

又不等她開口,把她的手自如地一握,說:“聽我說,顧恩笑,不要看輕自己,喜歡一個人並不低賤,不要因為別人的一些看法就輕易放棄自己的堅持,人生重要的不是結果,是過程,關鍵在於你在那個過程是不是體味到了快樂,開心,甜蜜……,可能還有痛苦。”

她一知半解,蕭逸城繼續說:“我以前聽過一句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是人都會做錯事,給別人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有些苦口婆心。

她茫然,問他:“你這是在勸我原諒向瑞東嗎?”

蕭逸城挺不自然地笑,說:“我沒有這麼說,原不原諒的,你自己心裡只怕早已有了答案吧。”

他說完,鬆開她的手,徑直回屋裡去了,留下她一個人面對著這混沌不明的夜。

清晨,在鳥兒的鳴囀聲中醒來,主人在廚房裡準備早餐,有嫋嫋的煙飄起來,在高高的天空之下,蕭逸城在院子裡的一口壓井邊壓水準備洗漱,嘩啦一聲,水花四濺,毛豆拉著朵兒去看樹下長出的小蘑菇還有一隻毛絨絨的蟲,看它在樹幹上慢慢地跑……

“哎,有沒有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溫馨?”蕭逸城碰了碰正在整理頭髮的她問。

她掃了一眼院子裡的一切,清晨的陽關已經鋪開,草叢溼漉漉的,蒸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孩子,笑聲,還有炊煙……,的確是一副很美的畫面。

“開飯了!”農莊的男主人端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粥出來,在廊簷下喊。

“真香!”她吸了吸鼻子,過去幫忙盛。

男人隨手開啟了窗臺上的一個老式收音機,撥弄著,說:“弄點聲音出來,免得單調。”

他調臺,蕭逸城拉了毛豆和朵兒去洗手,一邊還訓斥著毛豆:“蟲子髒不髒,你是哥哥,怎麼能帶著妹妹去抓蟲子玩……”

女主人也把烙餅和小菜端了上來,顧恩笑去接,那邊男主人的收音機裡傳來播報早間新聞的聲音:東哲集團總裁向瑞東先生在昨日大雨中開車外出,與一輛貨車相撞,車子翻下山坡,據悉貨車司機已經死亡,而向瑞東如今生死未卜……

她腦袋轟地一下,手中的碗碟落地,聲音很驚悚,蕭逸城很快地奔了過來,她已經癱倒在地上,眼睛裡盡是迷亂……

“恩笑……”蕭逸城搖著她喊。

她已經不會回答,很久才呆呆地看蕭逸城,抓住他,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臉色煞白地問:“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快點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向瑞東他沒事,他怎麼可能出事呢,他那麼年輕,那麼有錢……”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