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鼻子已略微習慣了淡淡的尿騷味道;不再有噁心作嘔的感覺。

費力的抬頭看了看高開的小窗;陽光淡淡;應該已是次日清晨…外面又紛紛揚揚的落起了小雪;細如煙塵一般。

我掙扎著站起身來;只覺胳膊痠疼;膝蓋僵硬…嘎的骨頭響聲;格外清脆。此刻不會有人來救我;而我仍是高燒不退;再此下去;終不是辦法;便掙扎著起身;欲用手鐐敲打門框;看看是否能讓獄卒找個大夫來看我。

扶著牆壁才緩移了兩步;便瞧見外頭李德明拿了藥箱跟著獄卒進來了…

那總是無波無瀾的臉;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又為何會來…

“李太醫來診病;你還不坐好待診;傻站著作甚!”獄卒小廝沒好氣的吼道;自知人在屋簷下;也沒有爭辯的氣力;便又在稻草堆邊坐下。

李德明坐在我旁邊;輕捏過我手;閉著眼睛診起脈來;我輕靠在一邊牆角;正好看見他線條剛毅的側臉;不似四爺那般內斂剛強;他的剛毅果敢;是毫不掩飾的散於臉上的;而他的絲絲不苟言笑;更增添了堅硬的程度。

“你…為何會來”我奮力張口;卻是仍然聲若蚊唱;幾不可聞。

他卻表情未改;一副官派腔調:“奉命而來”我略一吃驚:

“誰的命?”

他並未著急答我,卻是急急撕開我手臂所纏裹傷白布,只見傷口潰爛流膿,飄著淡淡腐爛氣味,我一陣心悸,差點嘔了出來,他仍是眉色不變,蘸著摻藥的水細細把膿擦去,我咬牙忍疼,見他做的全神貫注,也不好出聲打擾。

過會傷口洗淨之後,便上了些新藥,灼的傷口火辣的疼了下,待他把傷口再次裹好,我已虛脫的無力動彈。帶傷手臂陣陣的顫抖不止。

他收拾好包裹,輕輕對獄卒說了些什,便提步欲走,我忙出聲阻止,仍在等他的回答。

“是皇上”嘴角微動,蹦出了這三個字。

康熙…呵…康熙…腦子沉重;這些關係已然理不動;便又躺下閤眼睡去。

睡睡醒醒;渾渾噩噩好些時候;直到胃裡咕嚕抗議聲起;自知既已有餓覺;燒恐怕是退了;輕輕扶上額頭;果然已經不再滾燙。

監牢門口放著一碗飯;裡面稍微擺了些青青黃黃的菜色;輕觸碗身;早已涼徹;而且有些嗖臭之味…但實在餓極;也管不得這些;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許是吃的太過專注;就連外面的聲響也未在意;就連康熙龍駕於此也未發現…待他走近;低眼能瞧見那明黃色龍紋靴子。才知他竟是以天子之尊駕臨此巫詫之地!特地來看我這個吃著嗖飯嗖菜的瘋婦。

我緩緩放下飯碗;用手擦了擦嘴角;便低低的磕了個頭:“奴婢參見皇上!”抬眼卻看見四爺一臉受傷的站在門欄之外,臉上居然掛著剛乾的淚痕。

心裡一陣抽搐。

“誰給她吃這種飯食,拉出去砍了”康熙一臉怒氣,我卻暗自詫異;不就是他把我送進此地的麼…牢裡的人;難道還指望大魚大肉的伺候著麼。

“不…不要。”雖然那獄卒小廝對我並不友善;但是不友善者不代表就是該死之人。我已殺孽太多!況且這天寒地凍的牢裡;能有飯吃;已是感恩戴德之事。

“他不死;就你死!”他似瘋癲般從牙齒裡惡狠狠的擠出這幾個字…

思維停滯;以我清醒的邏輯思維;是搞不明白此瘋癲之人的…但我知他來牢並不是親自宣讀我的死訊:“皇上大可不必親自宣示要斬奴婢之令,只要皇上在那高高城牆的宮裡手指微動,奴婢便早已人頭落地。”

康熙胸膛起伏,壓抑著怒氣:“朕給過你解釋機會,索額圖說你冒名進宮,說你在他壽辰之日挾持索心,以她性命相挾要他守住秘密,說你因平妃欲戳穿你秘密而將她毒殺,說你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