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平日兇悍的很,對於這些孫女孫子媳婦們磋磨得厲害,可是還沒有真正的親手將哪個人給打傷過,現在她看見丁小樓一頭一臉的血躺在丁小橋的懷裡,她嚇得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丁月兒更是已經嚇得退後了幾步,直接躲到了丁雲兒的背後,劉氏也似乎嚇傻了,直到丁小閣奔出去了,她才回過神來了,衝著張氏叫道:“娘!你怎麼把小樓給打死了呢!娘啊!”

這一聲叫喚算是把張氏還剩下的不多的心思給叫了回來,她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劉氏一眼,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嘴唇抖得實在是厲害,根本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響了起來:“要是我姐死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

這聲音實在是太輕了,輕的讓人幾乎都聽不到,可是,張氏還是聽見了,她猛地轉過了頭,看著坐在地上的丁小橋。只見丁小橋的一張臉蒼白如雪,臉上更是平靜得看不到一絲表情,一雙眼睛安靜地幾乎讓人看不出她的有什麼情緒,可是就是這樣的表情,卻讓張氏的發自內心的溢位了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戰慄。

廚房裡安靜的似乎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丁小橋又看了一眼張氏和丁月兒以及劉氏便將頭垂了下來,她伸手將丁小樓原本就撕爛的衣服又撕成了幾條,然後將其中的一塊布捲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布塊,將這個布塊墊在了丁小樓的傷口上,接著用其他的布條牢牢的將她頭上的傷口固定住了。

她的前世並不是學醫的,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知道,傷口落在頭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這麼大的口子,要是一不小心顱內出血的話,只怕是神仙都難救了。

丁雲兒看著那滿地血倒抽了一口氣,讓自己已經僵在那裡的思維終於給接上了,她看了一眼張氏和丁月兒,轉身就朝著廚房外走去,丁月兒見她要走,一把就拉住她,抖著聲音問:“姐,你要去哪?”

“去找咱爹啊!難道你有什麼辦法!”丁雲兒從來都是細聲細氣的說話,這一次卻難得嚴厲起了聲音,丁月兒也已經沒有什麼主見了,雖然心底裡知道這樣才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可是她多少還是不願意的,畢竟丁小樓現在的情況跟她脫不了干係,她小聲說:“別去了,姐!”

“不去,難道你讓我看著小樓就這樣!”丁雲兒猛地轉過了臉,怒視著丁月兒。

丁月兒縮了一下脖子,腳步停了一下,她轉頭看了一眼滿臉血的丁小樓,嚇得直打擺子,根本片刻都不敢在廚房裡停留,快步就跟上了丁雲兒,急促的說:“我也跟你去找爹。”

劉氏靠廚房門口,腳都覺得軟了,她望著張氏,見她白著一張臉,平日梳理得一絲不亂的頭髮現在也已經凌亂了,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可是依然板著一張臉,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劉氏下意識的道:“小樓要是死了咋整啊!”

其實不光是劉氏怕,張氏現在心裡怕得要死,她殺過雞殺過魚,可是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更不要說這個人是自己的孫女,哪怕不是親生,但是日日夜夜的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就被她這麼打死了,她簡直嚇得要死了。這個時候在聽到劉氏的話,她潛意識裡的要強讓她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話:“那就拖到亂葬崗子裡丟了,還能咋整,你想讓我給她抵命咋地!”

雖然張氏這麼說,可是她根本就底氣不足,讓人一聽就知道她心裡發虛。

可就在這個時候,丁小橋又抬起了眼睛,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那眼睛裡的恨意讓她退了了幾步,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一會兒工夫,在田裡幹活的老丁頭、丁修孝、丁二郎、丁三郎以及米氏和羅氏都回來了,雖然免不了是一陣呼天搶地,可是人多也比較好辦事,很快,丁小樓就被送回了自己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