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笑總讓人覺得她有些憨直的過分了,可是,丁小橋心裡雖然有些疑問,但是礙著各種的規矩,也只能看了看,並不敢多開口詢問的。

吃過了一頓簡單的午飯,路安又去了那棚子的下面,繼續開始拉坯,看那個勁頭,今天要是不研究出來這個汽鍋,一定是不不會罷休的。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丁小橋望著遠處的金烏不斷的西墜,心裡也漸漸的沉了下去,看來,這個汽鍋的法子是不成了。

棚子裡的路安還在繼續的努力著,坯子用了一個又一個,這一天的時間,丁小橋大致估計了一下,路安就坐在那裡,做了二百多個鍋,可是沒有一個是圖紙上的。

大概怕自己繼續站在棚子裡面給路安增加壓力,丁修節也從棚子裡面走了出來,坐在了丁小橋的身邊,他問著:“閨女,想什麼呢!”

“爹,我本來想將這個汽鍋的法子弄好賣給賽百味的,這種東西那麼新奇,除了嚴奶奶那裡別的地方都沒有人見過,一定能賣很多錢,可是,現在看來是不成了。”丁小橋晃動著兩條小腿,看起來有些小小的憂愁。

丁修節望著丁小橋的側臉,黃黃的瘦瘦的,只有那雙眼睛又黑又大,好像是漆黑不見底的深潭,在這夕陽之下,彷彿灑滿了金色的星光,格外的漂亮。“小橋,幹嘛那麼像掙錢啊?”

“我想要娘趕快好起來了,有了錢就可以給娘買最好的藥。有了錢還可以送大哥二哥去唸書了,你看大伯不過是考了個秀才,竟然……”丁小橋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丁修節也明白她要說什麼了,不等丁修節開口,丁小橋又說:“有了錢,我們家可以買地了,爹也再也不用受奶的白眼,有了錢,姐姐也不用這樣辛苦,我看奶給三姑老姑準備了好多嫁妝呢,以後姐姐也可以有很多嫁妝,那麼那麼姐就會……”丁小橋說到這裡忽然就收住了嘴,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太多不該說的東西,這些不應該是她一個快要滿六歲的孩子說的。

於是,丁小橋,頗為心虛的轉過頭去,偷偷的看了丁修節一眼,希望他不要懷疑到自己。畢竟她這個身體裡面的芯子早就不是丁修節的親閨女了,這種事發生在現代都讓人覺得恐怖,更不要說在古代了,一不小心要被人抓出去燒死的……

可是,等她看見了丁修節的眼睛的時候,發現那裡沒有一絲的懷疑,倒反盛滿了滿滿的自責,丁修節就這麼望著自己最小的閨女,心裡酸的發疼。

這些年他的這些孩子到底都過得什麼日子?他雖然零零碎碎的聽了不少,也可以想象張氏會怎麼做,可是這一切都不及剛才丁小橋說得一席話。這是一個還不滿六歲的孩子啊!

他六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就算再辛苦,他有姐姐護著,可是,他的孩子呢?竟然已經開始為這個家打算了,甚至,已經想得那麼遠了。說到底是他太無能了,竟然需要最小的閨女來操心這些事。

想到這裡,丁修節的心裡越發的酸澀起來,他伸出了手,揉了揉丁小橋那黃而稀疏的頭髮,將她緊緊的摟進自己的懷裡,然後說:“想這些幹啥,一切都有爹呢!”

“可是,爹要是明天這個汽鍋交不出去的話,我們怎麼跟賽百味交代呢?”說來說去,這才是丁小橋最擔心的,看路安這個樣子今天是做不出這個汽鍋了,就算現在可以做出來,只怕也燒不出了,所以,明天想用汽鍋再掙一筆這個想法是絕對行不通的。

“交不出就交不出吧,賽百味那邊總不能因為交不出這個東西為難我們吧。”丁修節其實也知道這樣不妥,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丁小橋沒吭聲。

這是絕對不行的。交不出汽鍋是小,讓賽百味覺得他們失信這才是最可怕的,他們只是沒有什麼背景的莊戶人家,人家賽百味卻是開了百年的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