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頭沒有尾的一句話讓丁小橋愣住了。

“你手裡的那本攢了那麼多年的菜譜是時候要見光了吧。”莫思歸的聲音很小,被告別的聲音完全給淹沒了,不過還是被身邊的丁小橋聽得清清楚楚。

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莫思歸總是能瞭如指掌,一開始的時候丁小橋也覺得有些不痛快,畢竟就好像是整個人赤裸裸的展示在另一個人的面前,似乎臉一點隱私都沒有,可是這樣合作的時間久了,丁小橋卻也發現了一個規律。自從杜開霽變成了莫思歸之後,似乎真的只是成為了他們家的一個下人,對於這些所謂的公事他都是瞭解的清清楚楚,也能給出最貼實際的建議和意見。可是對於丁小橋的私事,莫思歸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就連近些年來十里和丁小橋的關係日漸融洽親近,他也從來不聞不問,就如同從來不知道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做法多多少少也讓丁小橋覺得一些失落,她說不清楚是什麼。她甚至記得有一次,她去了十里的宅邸下棋回來之後,面對莫思歸那雙深沉的眼睛的時候她其實是有些心虛的,可是,莫思歸依舊是那副樣子,帶著制式的笑容,溫和的態度,並沒有問一句話。

說實在的,莫思歸不問,讓丁小橋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同時又有了一種失落。她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莫思歸一定會問,就好像曾經他們一樣,只要她跟十里多說了什麼他都會湊上來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沒有,一直到今天,都沒有。

有些事情不能往深了想,否則就是自己給自己不痛快。

所以,那件事之後,丁小橋也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上似乎多了一個隱隱作痛的傷口,不大,但是一直都在,她裝作不在意再也不去碰觸,不過,每當看見莫思歸那雙星辰燦爛般的眸子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有一種心塞的感覺。

就像是現在一樣,雖然嘴上在笑意盈盈的跟莫思歸說話,可是心裡卻難免有一些怨言,似乎莫思歸的瞭如指掌,似乎莫思歸的胸有溝壑全部都在公事中用完了,至於她……

她搖搖頭,這些事,想它做什麼呢,她才十三歲呢!想這些事早得很,何苦讓自己那麼苦惱?

於是她笑眯眯的說:“你倒是什麼都明白。”

“自然,小姐的心中所想之事便是在下想要成就之事。”莫思歸微微的垂下了頭,雖然夜色很暗,他還是看見了丁小橋那悄悄撇了撇的嘴角,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急不得啊。

撇開這些小心思,丁小橋還是對於自己在這三年之中攢起來那本川菜的菜譜報以了很大的希望的。在這三年之後,透過了米氏的小館子,這雲通郡附近的人對於辣椒這個比較刺激的作料都已經有了一定的接受性了。這才是丁小橋最在意的事情,畢竟這川菜再好吃,如果沒有人接受,就算你吹得上了天那也是一種浪費。

不過,丁小橋可不想把川菜做成親民的大路菜色,她主要的還是想做成高階的品牌。畢竟無論在哪個時代,能帶領整個時代潮流的永遠都不是老百姓,而是上流社會。只要川菜能被上流社會認可了,他們隨口說得一句話可是要比小老百姓口口相傳積攢多年的名聲重得多了。

這一點,最好的佐證就是賽百味得了那馬太后的一副“天下第一鮮”的匾額之後,已經從當初那個隨時都被香滿樓打壓的不尷不尬的境地,翻身成為了整個慶國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了。

這就是所謂名人效應吧。

雖然丁小橋覺得最好的名人效應還是皇帝說的話,不過,這種事情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做夢的時候想想便罷了。所以,也就退而求其次,能得到上流社會的認可那也是極好的一件事。雖說,這個上流社會最集中的地方在王都,可是王都的人多,這些有名的酒樓更多,而且,那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