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皺了皺眉頭想到她曾經做過的事情,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厭惡,正想說不去,卻又聽到那丫鬟補充道:“年側福晉說,求您看在您們畢竟夫妻一場的份上,能夠給她這個最後的機會。”

胤不由一愣心中不由一軟,想了想,終是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她這麼想見朕,朕去瞧瞧她就是了。”

那丫鬟聽了,並無任何特別的情緒,只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胤叫過一旁的小林子,讓他去安排出宮事宜。

小林子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準備好了車駕,胤一身便服上了馬車,離開了紫禁城,向著城外走去。

來到莊子上,沒有人知道當今天子已經駕臨,馬車悄悄地進了後門。胤從車上下來,在下人的引領下來到了年氏的房間。

他四顧了一圈,看了看這裡簡陋的環境,跟當初年氏在雍親王府時的排場有著天壤之別,不由也是一嘆。

也許是出身的影響,年氏一向對這種排場之類的事情尤為看重,如今卻落得這步田地,只能說,人要有自知之明,若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肖想些不該肖想的東西,最後就很有可能會落到這樣的結局。

自作孽,不可活,胤有著感慨,但卻並不後悔自己做下的決定。

年氏已經病入膏肓了,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問得很清楚,大夫說她也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見了胤,年氏渾濁的眼神突然一亮,整個人似乎都有了力氣,掙扎著就要起身見禮。還是胤看得不忍,制止了她道:“罷了,你身子不適,就躺著說話吧。”

她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憔悴和狼狽,不由苦笑了一聲,倒在了床上,不再掙扎。

她看著他,喘息著說道:“妾身……沒想到······沒想到還能見到……皇上一眼。皇上······如今您已是皇上了,定然······定然春風得意吧?妾身……還沒有恭喜皇上……”

胤聽得皺起了眉頭,淡淡地說道:“你說要見朕,就是為了說這些?”

年氏一愣,從自怨自艾的情緒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陷入了過去的夢魘之中,不由再次苦笑了一聲,急忙說道:“不······不是的。皇上,妾身知道,自己只不過是您用來牽制兄長的一枚棋子。

只是妾身不甘心,想聽皇上一句實話……您,到底有沒有愛過妾身?哪怕只有一點點都好,有沒有?!”

她說得又快又急,幾乎連氣都沒喘,雙手緊緊抓住了床邊,死死地盯著胤,乞求地看著他。

胤沉吟了一下,看著她執著的眼神,不由心中一軟,淡淡地說道:“朕並不是無情之人既然娶了你,便是想著要好好待你的,你休要再說什麼棋子之類的話了。”

年氏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失望,語氣便也有些尖銳起來說道:“皇上既然做了,難道還怕人說嗎?妾身自然是您的棋子,不然不會連一絲您的憐憫都得不到。您的心中永遠就只有晴鳶,其他人在您眼裡都只不過是一粒沙子,什麼都算不上……”

胤不由怒了,打斷了她的話道:“晴鳶是朕心裡最愛的人,誰都比不上她在朕心中的位置!你又算什麼?!再說朕何嘗沒有好好待你?若不是你存心不良,盡做些卑鄙陰險的伎倆,朕又何至於將你放逐至此?!”

年氏的心更涼了,輕輕地笑了起來,然而那笑卻比哭還難看,尖銳的嗓音顫抖著,說“你終於承認了!終於承認我在你心中什麼都不是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不是你一心只向著她·我又怎會不擇手段也想要爭取你的寵愛?!若不是我對你有情,又何苦不顧一切冀望你的真心?!可她呢?晴鳶那個女人,她為你做了什麼?!她憑什麼能夠得到你全心全意的愛?!”

胤沉默了·沉默了許久,就在年氏以為他是心虛了,說不出話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