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教這種制度,和這個收容所本身一樣。都是很古怪很奇葩的東西。

不過現在是二零零一年。

中巴車經過門禁的時候,停了下來,一名身穿背心,歪叼著香菸。屁股上掛著一支警棍的年輕人晃悠悠地從門衛室走出來,走上中巴車,笑哈哈地給四方臉等人打招呼。

“洪科長。又送人過來,都是些什麼人啊?”

原來那四方臉姓洪。而且是個科長,應該就是這一撥人的首領了。

洪科長嘴一呶。說道:“自己看嘛……”

“咦?”

背心男眼神一掄,就揪住了葉小桐,頓時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大為訝異。

“這也是盲流?”

“呸,疤眼,什麼眼神啊?這能是盲流嗎?這是學生!”

四方臉洪科長一口啐了過去。

這背心男一隻眼睛上是有爛疤眼的痕跡,不算太嚴重,不仔細的話,還有點看不出來。不過此人得了個疤眼的外號,可見當初爛疤眼的時候是很嚴重,後來恢復得好而已。

“學生?嘿嘿,學生好啊,嫩,都嫩得出水了……”

背心男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葉小桐臉上身上掃來掃去,哈喇子差點都流淌下來。

“洪科長,你們是打算要把這幾個盲流都關在我們收容所嗎?”

好不容易,爛疤眼的目光才終於從葉小桐身上收回去,轉向了四方臉。

洪科長望了高階一眼,笑著說道:“這要看高少打算怎麼擺弄他們了。”

這洪科長乃是一干人的領導,不過看得出來,他對高階的態度很客氣,甚至還有點巴結的意思,這聲“高少”就很能說明很多問題。

爛疤眼就笑哈哈地看著高階,說道:“高少,怎麼弄?”

高階嘿嘿一笑,眼睛在燕飛揚和葉小桐臉上來回一掃,兩頰浮起酡紅,顯得頗為興奮。好久沒有找樂子了,今晚上看來能好好樂一樂。

“那兩個老傢伙待會就關起來,讓他們遲幾天苦頭,再送回雲河去。至於這兩位同學嘛,待會我要好好和他們談談心。”

高階拿腔作勢地說道。

這些人,當著燕飛揚等人的面,就商量著要怎樣處置他們,沒有絲毫忌諱,可見在他們心目中,早已將自己當成了刀俎,將燕飛揚等人當成了魚肉。

再說三個傢伙都被白花花的手銬銬著呢,就剩一個嬌怯怯的小娘皮沒銬,還怕他們翻天了?

“談心?高少打算怎麼和他們談啊?允不允許旁聽?”

爛疤眼淫笑起來。

高階笑道:“可以啊。疤眼,我跟你說,你來旁聽的時候,最好帶著傢伙。這位燕同學,可是個高手,你兄弟捲毛那批人,都收拾了。”

“啊?那他們人呢?”

爛疤眼吃了一驚,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怎麼車上不見捲毛這幫人?

“那我哪知道啊?我就管抓盲流。捲毛他們是聯防隊的,吃了虧,肯定要回所裡去搬救兵吧。”

高階笑哈哈地說道。

捲毛那批人雖然經常和他們合作,但嚴格說起來,聯防隊不歸綜治辦管,直接主管單位是派出所。綜治辦也調動不了派出所的人。

從本質上來說,高階壓根就瞧不上捲毛那種人,檔次太低!

那種人,就配當個打手,還是低等的打手,碰到燕飛揚這種力氣大點的學生,都被打得屁滾尿流。連當打手都不合格,最多是個炮灰!

這就很能理解,為什麼高階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捲毛等人,正眼都不看一下,自顧自走人,由得他們是死是活。

爛疤眼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不滿。

高階這人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