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您不需要立即給出答案,畢竟這是一次很重要的職業選擇。我只是受羅拉女士的委託先和您接觸一下,還要預祝您在這次比賽中一切順利。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時同我聯絡。”

顯然,無論是麗貝卡;羅拉,還是siobhan,都很清楚,任何人,包括夜嬰寧,在面對這種事的時候都需要足夠的時間考慮,催促或者逼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結束通話電話後,夜嬰寧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情霎時被打亂,她在臥室裡來回踱步,仔細權衡思索著。

羅拉集團向自己遞來橄欖枝,這無疑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好機會,而且,為了給新公司造勢和宣傳,說不定還會在此次大賽中力捧自己,做足噱頭;但另一方面,靈焰是自己多年來的老東家,多年來為她遮風擋雨,且待遇一向不錯,蘇清遲為人乾脆大方,相處得也算愉快,況且這次比賽又是她強力建議自己參加的。

去,是為了追逐夢想和名利;不去,是為了回報賞識和友情。

這個時候,萬分無助的夜嬰寧前所未有地渴望,自己身邊能有一個幫忙拿主意,甚至哪怕只是靜靜傾聽自己想法的人。

可是,她居然找不到這樣的人選。

夜嬰寧頹喪地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又登入所有的手機即時聊天軟體,從上翻到下,真的真的是,找不到。

看著螢幕上不斷閃動的數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於過了12點,她這才意識到,距離自己的生日,居然只剩下了3天。

小的時候,無比渴望每一年的生日,甚至掰著手指,一天一天地倒數。

福利院的孩子,慶祝生日也比不得尋常人家,不過是一碗長壽麵,裡面加一個雞蛋。院長偏疼她,總是偷偷在麵條下再藏一個,不動聲色端給她,吃到最後,碗底居然又有一枚又香又嫩的蛋,那種感覺,真是柳暗花明,如墜天堂一般。

她回想起往事,躺在床上,眼角漸漸有一滴清淚滑過。

輾轉反側,今夜再也無法入睡,夜嬰寧終於一躍而起,換好衣服,拿上鑰匙出門。

*****夜嬰寧一路驅車,到了“風情”,這是中海市被稱為“最糜爛”的酒吧,亦是她上次遇到寵天戈的那一家。

凌晨一點,正是最熱鬧的時段,不會太早,不會太遲,剛剛好。

之前養病的那段時間,夜嬰寧每週都要來此,次數一多,“風情”的酒保都認識了她,知道她姓夜,總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給的小費又多,所以一見她進門,立即熱情招待。

“夜小姐,好久沒來。”

酒保記得她的口味,動作飛快,熟練地調了一杯低酒精軟飲,殷勤地推過來。

夜嬰寧下意識摸摸臉頰,接過來抿了一口,這才略顯詫異道:“好久?”

看來她真的是被這段時間忙碌的工作折騰得昏了頭,對時間都已經沒有了清晰的概念。

酒保連連說是,閒聊了幾句,見她似乎興致不高,就不再打擾。

一個人靠著吧檯坐著,遠處的舞臺上是低聲吟唱的外國女歌者,靡靡的樂聲裡透著說不盡的哀愁,波薩諾瓦的慵懶隨意節奏很是適合這樣寂寞的夜晚。

寂寞,是的,寂寞,她很寂寞。

一曲罷了,那女人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國話,握著麥克風說道:“這樣的夜晚,做|愛才不會浪費。”

舞臺下立即響起一陣發了瘋般的掌聲,經久不息,還有尖銳的口哨,此起彼伏。

連夜嬰寧都不禁笑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搖頭,心情似乎一霎時也跟著寸寸光亮起來。

她對沖進舞池跳舞沒什麼興趣,更不喜歡和陌生人親密接觸,所以,在吧檯喝點兒小酒就好,等醞釀了睡意,打車回家,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