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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開始,眾人落座。
耶律洪基與趙渝分別落坐南北上座,耶律洪基下首是耶律菩薩奴,趙渝下首是展昭,以下遼人宋人各分南北依次落座。趙渝第一次見到耶律洪基,目光短短接觸,便略帶羞澀地低下頭去,亦不敢細看。
銀執壺、銀盞託、銀匙、琥珀柄銀刀、玉柄銀刀、玻璃瓶、瑪瑙盞……莫研扶趙渝坐下後,便靜立在趙渝身後,目光所及,心中暗想,大宋每年的三十萬兩遼國還真是物盡其用。
而趙渝雖然面上不動神色,目光卻在玻璃瓶上多停留了一瞬。玻璃瓶在大宋也極為名貴,是罕見之物,因大宋尚無製作玻璃器皿的工藝,此物應是來自西域再往西的極遙遠之地。
再看耶律洪基的模樣,用這些昂貴器皿顯然已十分習慣,並非為了在趙渝面前撐面子,趙渝不由心中感嘆,雖說蠻荒之地,王族的所穿所用倒絲毫不遜於大宋。
侍女端著盤子魚貫上前,待看清盤中之物,莫研是結結實實地倒吸口氣,同情地望向展昭,暗自慶幸自己不用列席。
大盤上,熊肪、羊豚、雉兔之肉為濡肉,牛鹿、雁騖、熊駱之肉為臘肉,皆割得方方正正的,一塊塊地堆在盤子上。不知道他人有何感覺,反正莫研只單看著,就已是食慾全無。
“上酒!”耶律洪基洪亮道。
又有一罈罈美酒被端到各人案旁,壇大如肚,而酒器亦不是中原慣用的杯子,而是大如海碗的鏨花銀溫碗。莫研瞪大眼睛,連連吸氣,可謂是大開眼界,突然發覺吃酒原是件極辛苦的事情。
暫且還顧不得酒,趙渝猶在呆看著面前如山般的肉,她之前也知道契丹人慣常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但怎麼也想不到這大塊的肉會大到如此地步,便是要用刀切,也不知從何處下手。
“公主請!”
耶律洪基端起銀碗向趙渝敬酒,他下座的遼人也紛紛立起朝趙渝舉碗。
趙渝面前銀碗早已被方才端酒上來的遼國侍女斟滿,她別無選擇地端起銀碗,朝展昭投去求救的一瞥……
“殿下,公主不勝酒力,不如由展昭代飲。”展昭已起身替她擋道。
耶律洪基還未語,耶律菩薩奴卻在旁冷冷哼了一聲,道:“宋人就是婆婆媽媽,不過是一碗而已,也犯得上替酒麼。”
展昭正要開口,趙渝已起身,也不多言,略舉銀碗,湊到唇邊,竟然一飲而盡。
那瞬看得耶律洪基一怔,又見趙渝放下碗來,雙頰已泛出淺淺桃紅,顯是有些不勝酒力。他本也不欲為難於她,遂飲罷自己碗中的酒,笑著坐下。
此時趙渝身後,莫研暗叫不妙,這樣的碗,遼人要是再敬幾輪,公主非得橫著出去。她趕忙低聲喚來隨行侍女,命她們火速去找個酒罈來,悄悄裝滿清水,候在一旁。
想吃點肉壓壓酒氣,趙渝拿起銀刀,在熊駱肉上艱難割下一塊來,還未入口,頓覺一股腥羶之氣撲鼻而來,和著方才的酒,幾乎想嘔吐出來,只好又緩緩將肉放回盤中。“公主,仔細割著手,還是我來替您切肉吧。”身後莫研低低道,隨即躬下身子,接過銀刀來替她切肉。
莫研善廚,切個把肉對她而言是小菜一疊,只見銀刀翻飛,不多時一大盤肉已經都讓她切成了肉片,難得的是每片皆厚度均勻,薄若絲絹,入口適中。趙渝看了,大感欣慰,便是下面的遼人也不禁在心中讚歎莫研的刀工。
“不如我也替你切?”莫研瞥向展昭,目光笑意濃濃,如是說。
展昭溫和一笑,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她抿嘴淺笑,邊退開身子,邊側身朝趙渝道:“請公主慢用。”話音未落,案旁的酒罈已經被她不慎碰翻,酒淌了一地……
“公主恕罪。”
莫研深埋下頭,掩飾齜牙咧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