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後撤想躲,磕絆著搪開了眼前纖長的手,幾乎聽不見聲音地擠出一聲道歉,扭過身去毫無方向地撒丫子就跑。

視線所及的高度像是高牆一樣逼迫得他無處下腳。

周南一慌不擇路地跑了幾步又懊惱地折返,想要詢問一下適才悶頭跟隨了一道的方向應該怎麼找,可僅僅幾秒的間隔過去,那個跟江禾衣服顏色相似的女人居然就這麼消失得連影子都看不到。

周南一無措又侷促地貼著靠近內場牆邊的垃圾桶呆愣著站好,吸溜著憋在眼眶裡又從鼻孔奔湧而出的眼淚,踮起腳尖琢磨著哪怕張望尋找到一件熟悉的警察或是保安制服也好——小不點兒總覺得自己得替他姐姐揣著點兒警察的包袱和榮耀,堅決不能當個只會咧嘴哭嚎的小草包,淚眼朦朧地使勁兒搓紅了眼角,一邊委屈一邊準備趁著人流逐漸零星稀少,在環形場館裡分辨著模糊的方向再四處找找。

他勻了口氣,鼓勁兒似的敲了敲害怕慌張得發軟的腿腳,可沒等抬頭,小小一撮就先被一道稍微眼熟的身影籠在了牆腳。

來人大概是意識到懸殊身高帶來的莫名威懾,半蹲下身親切地搓了搓周南一的後腦勺,似笑非笑地輕輕提起了嘴角。

“怎麼了,找不到你爸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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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洗手間門口看到Eden……周南一好像衣服打溼了,在烘乾機前面吹熱風,當時聽到有人說好像第二場比賽快開始了,門口的人來來往往挺急的,就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

江禾整個人繃緊瑟縮著坐在中控室椅子上,抿著無知無覺間龜裂的嘴唇,指尖冰冷地扣抓著周懷豫捏得死緊的掌心,勉強維持著體面輕聲詳細地回憶著:“也就轉身的工夫,有一個女孩兒快步跑過的時候揹包上的掛件勾住了我外套上的口袋,剛低頭之前還看見周南一往我這邊兒過來,但……等到解開掛件再一抬頭,人就不見了。”

江禾哽咽地看向正留神關注著幫忙協調調取場館監控的顧形,小聲對遞了杯熱水給她的米錄道了聲謝,緩聲繼續道:“我當時怕是看錯了,還讓一個保安幫忙進去確認了一下,之後趕緊在西側出口和洗手間附近繞著找。本來他要是帶著電話手錶也沒事……但剛看比賽的時候一熱鬧他就把手錶扯掉了,保險起見才給他帶的,結果根本沒用到……”

“應該是跟錯人走錯了方向,從西側進出口附近繞到了北頭。”

顧形面無表情地略一點頭,側身壓著中控室工作人員的椅背,掀起眼皮對上了周懷豫凝重的眸子,眉間擰得深重。他餘光瞥見導播室監控鏡頭底下急得原地打轉的江陌,撤回視線,搭手捏住了也不知道推出來的哪個場館部門經理的後脖頸,指節上斂著力度:“這跟咱們事先確認過的好像不太一樣啊?哪兒來的監控死角呢?”

“環形走廊四個出口中間的路段沒有門窗能夠進出,也就南北兩側有兩個防火通道,但——”場館經理端著被壓制得痠疼的肩膀,哆嗦著解釋得一磕絆:“所有的出口都按照報備的要求架設了監控,環廊就那麼一點兒沒接上,因為所有環形路段都是這樣銜接的,就兩邊兒監控銜接的那一小段拍不到,如果加鏡頭的話,單一層樓少說就得加四個裝置,運維的成本很高所以……”

“所以看見環廊拍出來都差不多,就揣著僥倖心理乾脆瞞著不報是吧?”

顧形鬆開鉗制著場館經理的胳膊,凝眉看向悄聲掀開的中控室鐵門,揚頭示意縮著手腳擠進來的耿秩上前:“在這兒坐鎮好幾天沒發現有這麼個疏漏的事兒回去再跟你掰扯……比賽場館那邊什麼情況?”

“……根據能調取的監控到現場消失蹤跡的位置確認過了,確實是一塊盲區,延伸到防火門附近,但進出口的位置沒有發現,孩子還在場館裡的可能性比較大。剛聯絡內場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