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規勸了一句“有話好說,免受皮肉之苦”,卻不料這徐老闆眼見著甩脫不掉,居然魯莽地掄著高壓水槍就要砸向她今兒平白遭罪的頭——向來秉持著“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處事之法的江陌咧嘴冷哼,一把託握住了徐江華掄甩過來的高壓龍頭和胳膊,屈肘在他肋巴扇兒的大概位置鉚勁兒一敲,轉身又別過他的腳踝猛一挑高,趁著他“誒喲”叫喚撅腚鼓湧的空當甩著軟管往他身上繞了幾繞,然後抬手對著站在給水閥旁邊的肖樂天彈了個響指,擰開水槍往他摸一把都膩手的大棉襖上一澆,徹底堵住了徐老闆無知無畏的叫囂。

“你看,讓你有話好說不聽吧。”

江陌澆了他幾秒鐘就關了噴頭撇在一邊,薅著他的衣領把這泡透了水的實心兒墩子拎坐起身,招呼著肖樂天搭把手,先帶他換了個軍大衣,然後跟著鄒睿和王嘉皓,繞過遍地碎剪的報廢垃圾危液收集,鉗著徐江華掛了銬子的胳膊,揚手往那臺記錄了陳佐奕死前最後行跡往來的套牌車跟前一懟,歪頭確認了一下肖樂天剛扯上手套在徐江華鐵皮房裡翻找解鎖的手機,虛著力道往他大衣上一撣,嚇得他猛一激靈,吭哧癟肚地抬起了這張臉上的臊眉耷眼。

江陌一言難盡地聽他哼唧。

“交警部門來人不怕,怕刑警上門亮牌。心虛是吧?”

“我不是——”徐江華張口反駁了一嘴,仨字兒剛蹦出嘴邊兒也覺得丟臉,唉聲嘆氣地又把腦袋耷拉下去,“那死了個大老闆的新聞鬧那麼大……擱誰誰不害怕?我這屬於是人之常情。”

“人要不是你殺的,你就改造個報廢車掛套牌截流正規平臺接私單——違法亂紀的事兒你是真沒少幹。”

江陌唸叨著徐老闆身上背的這一連串兒的“前情提要”,餘光乜了眼已經在旁邊兒聽樂子咧嘴笑出聲的王嘉皓和鄒睿,清著嗓子捋了把頭髮,勉強找補了一下嚴肅問詢的氣氛,“……暫且撇開這些不談,你這套牌的報廢車查到底也就是個罰沒罰款,慌成這樣,你是看見什麼了?還是說,這人命案子根本就是跟你有關。”

“沒有!我真對天發誓啊警官!我真就是小打小鬧地貪錢!”

徐江華膝蓋挺軟,眼瞧著形勢發展已經不是胡鬧耍賴就能借機搪塞躲開,“咕咚”一聲就跪在了江陌腿邊。

“我就是最近生意一般,賺的錢都上交到家裡媳婦兒手裡面,正好看見那個平臺上的網約費用高,跟幾個哥們兒研究了一下,閒著沒事兒就折騰車玩兒,按照那個平臺上的車型翻了兩臺常見的報廢車,里程數都不多,就是私家的事故車……沒事兒開一開。昨——前天晚上拉的那個老闆給錢也大方,先還給小費呢,後來隔壁打電話說我這邊場站裡的廢液桶倒了,我就著急回來處理,那老闆不樂意,乾脆就掏錢讓我把車直接賣給他,那賬上一查就能看見!然後我就走了!真的!誰知道怎麼昨天一大早這車又被開回到我這車場門口,我還以為人家嫌棄二手,我撿便宜了呢,結果看了新聞才知道……那老闆居然就死在我這車裡!”

江陌眉頭一凜:“你怎麼知道死在你車裡?”

“後備箱。”徐江華皺巴著臉看了一眼那臺報廢車,嘰裡咕嚕地躲到了江陌身後去。

“那裡頭有血,肯定有問題!”

工作身體原因暫時隔天~

“兩腳踢翻塵世路,一肩擔盡古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