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選定名姓之後,仙豆芽離席去更衣準備冠禮,玄洲雅士與真公還留在這一席招待貴客。

仙宮大門敞開,不斷有晚到的島民入內。其間夾雜島外賓客,故而門口不時出現奇怪的坐騎與獻禮,引得眾人喝彩陣陣。

景善若抱著小風生獸。

那貓兒樣的幼獸十分嗜睡,但耳朵又靈得很,廳內一吵嚷,它的耳朵立刻豎起,前後折轉,繼而整個小腦袋都抬起來察看。騷動過後,它復又埋下腦袋,蜷成個小糰子,大睡特睡。

景善若覺著它可愛,伸手摸一摸。

它便極不耐煩地睜開一隻眼,瞥她,然後翻身繼續睡它的大頭覺。

此時仙草童子眨巴著大眼睛,四下張望,似乎正尋找著誰的身影。

“這位小仙,是香火不合口味麼?”玄洲雅士問。

“啊!”仙草沒料到有人會注意他,急忙用力搖頭,然後拉住景善若的衣襬不吭聲。

玄洲雅士笑眯眯地看著他。

仙草童子被看得不好意思,捻著手裡的布料,鼓起勇氣道:“我……我以為大神仙會來……”

“大神仙?”雅士詫異。

景善若替仙草解釋道:“先生有所不知,小草口中的大神仙,是指臨淵道君。”

玄洲雅士眉間一動,隨即俯首問仙草童子:“這麼說,小草,你認得臨淵道君?”

仙草安靜地點點頭。

真公說道:“蓬萊洲的這些個小仙娃娃,應該都受過臨淵道君照顧才是。想老朽那乖徒兒剛到玄洲島時候,水土不服,也是道君親臨救治,才緩過勁來。”

玄洲雅士搖著扇子,聽老人講述。

“說來也是不巧啊!道友你那時已在仙都入居,道君來訪幾次,竟都與你擦肩而過……似乎不曾見過面?”真公問。

雅士頷首,道:“應是機緣未至。”

景善若問:“老神仙,今日邀請道君了麼?”

真公點頭,表示請帖早早發出,只是送帖子的人回來,說道君近日不在洞府,崑崙眾人皆不知其去向。

“或許是受帝君密令……入凡間微服探訪去了,也未可知。”真公樂呵呵地說著,隨手取了盤蔬果來食,“在崑崙外界供職的神仙,哪裡有咱這夥散仙來得逍遙?聲威再盛,不得自樂,又有何好處?”

“仙伯說得極是。”玄洲雅士以扇掩口,輕笑。

景善若偷眼望著他,只覺此人舉止熟悉,卻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

再過一刻鐘,宮外鼓樂齊鳴,意味著仙豆芽已經準備好受冠禮了。眾賓皆湧出門外去,真公亦趕緊離席,前往主持大典。

“景夫人,這邊請。”玄洲雅士領著蓬萊洲眾人從側門出去,先往仙祠。

仙豆芽是拜真公為師的,因此,這一趟程式,便是同拜道祖。眾賓客皆在祠外等候。接下來之禮儀,與凡間民家男子冠禮並無二致。

若是臨淵道君在場,那為仙豆芽行冠禮的,應是道君才對,只是尋他不著,故由另五名仙人行祝詞,為其加冠易服,最後由仙伯真公賜正名。

玄洲雅士遠遠地望著行儀過程,不言不語,若有所思。

道童拉拉他的袖子,悄聲問:“先生,為何你不入祠堂?”

“呵,小生並非仙家之人,不能僭越啊。”玄洲雅士笑著解釋道。

道童面露遺憾之色。

此時七座仙宮高臺上依次點燃篝火,驚起飛鳥無數。

宮闕門外,樂舞聲起,沿城中道路一路行來,熱鬧非凡。

眾賓客紛紛回到大廳之內,重新入席。舞者亦進殿閣內,手持翎羽,在圓柱之間穿梭行舞。

“看那邊!”虎妖童子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