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罷了。”嘉慶笑道:“如曉月真的來找朕,那又另當別論。朕,如何會冷落於她?”鄂羅哩道:“奴才知曉了。”便靜靜退至殿門邊,看殿外那說不上是春天還是冬天的景緻了。

嘉慶揹著雙手,蹙著雙眉,在大殿內踱來踱去。他著實為這巡漕御史一職犯愁。巡漕御史的職責,是稽察漕運弊端,催趲遲延,以保證漕運暢通無阻。擔任此職之人,一要不怕吃苦、任勞任怨,二要潔己自愛、勤慎奉職。兩樣條件齊備,方能膺斯重任。而嘉慶此刻考慮的卻還有第三個條件,那就是,所選之人,一定要是自己信任倍加的大臣。可想來想去,自己倍加信任的大臣,大都已派往全國各地,這朝中諸臣,還真的沒有什麼可信賴的人。即使有那麼一、兩個,卻也身居要職,不能輕易離開朝廷的。嘉慶想了一會兒,不由得感到自己能信任的人是越來越少了。他停止了走動,開啟那本各科各道人員名冊。看來,也只有在這名冊裡挑選一人了。剛剛開啟名冊,一個頗為熟知的名字便躍入他的眼簾。“真是不可思議,朕怎麼將他的名字給忘了?不信任於他,朕還能信任於誰?”嘉慶頓時高興起來,自以為已經找著了擔當巡漕御史的最佳人選,忙著對鄂羅哩叫道:一鄂羅哩,傳朕旨諭,叫給事中英給速來見駕。”鄂羅哩一聽“英給”之名,很是有點吃驚。“陛下,恕老奴囉嗦,傳給事中英給見駕,所為何事?”嘉慶道:“還有什麼事?朕已決定讓他榮任巡漕御史一職。公公無須多言,快點傳朕旨諭便是。”鄂羅哩應了一聲,不再多言,趕緊著人找英給去了。這巡漕御史一職,官不是太大,然而權力卻非同小可,漕運一切事務皆歸御史負責,地方上的總督、巡撫等大小官吏,均不得干涉,且還要受御史酌加調遣。也就是說,巡漕御史隸屬於京城,他直接對皇上負責。鄂羅哩派人去找英給之後,自己也悄悄地找到了一人,這人就是刑部郎中趙佩湘。鄂羅哩道:“聖上準備叫英綸任巡漕御史一職,若是,英綸將會去河南,那裡的漕運問題最多。想這英給小子,平日不學無術,又極其好色,此番離京,定會幹出一些不雅之事來。爾等可速去河南,叫巡撫清安泰大人將英給這兩個月在河南的所作所為查證清楚,報與本公公知道。事成之後,本公公保你接替巡漕御史一職。如何?”趙佩湘道:“公公之命,敢不聽從?屬下這就前去河南,公公放心便是。”鄂羅哩冷冷地自言自語道:“英綸啊英綸,若本公公所猜不錯,你此番前去巡視漕運,定是你末日來臨之時。”當然,這邊發生的一切,那邊的嘉慶是一點也不知道的。當英給走入大殿之後,嘉慶也沒要他跪拜,便執起他的手道:“連著兩個多月,朕為瑣事忙碌,也未和愛卿一塊兒敘談,實是朕之不是啊。”這英綸看上去著實和廣興不同。廣興只是一尋常男子,相貌無什麼過人之處。而英給卻長得儀表堂堂、氣度非凡,且鼻直口方、很有福相。見聖上如此待己,英給當然高興。“陛下,此番召奴才進見,所為何事?”嘉慶讓英給坐下,自己卻站在一邊。“朕與愛卿之間的友誼,真可謂是地久天長,然朕今日方才知道,卿到現在,還只是一個給事中啊。”言下之意,嘉慶早就想提拔英給了,只是公務繁忙,把這事給忘了。英綸一聽有門兒,內心不禁沾沾自喜,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倒也謙遜。“陛下如此說來,奴才委實受用不起。奴才以為,無論官職大小,都是在為國家為聖上效力。只要能為陛下貢獻自己微薄之力,奴才也就心滿意足了。”嘉慶道:“好,好,愛卿說得真好,真不愧為朕的知己。”嘉慶將英綸視為“知己”,那當然有一番來歷。這來歷,似乎也只有他們自己方才清楚。嘉慶又道:“朕記得,愛卿自入朝為官以來,還從未出過京城。對否?”英給道:“陛下所言不虛。奴才能天天仰望龍顏,心中很是知足。”嘉慶道:“話雖是這麼說,但朕之國家,屢屢爆出事端,愛卿這樣的人才,不代朕外出巡查,僅靠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