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安陽伯夫人再也坐不住,瞪向如意冷冷地吩咐道:“隨我前來!”說完便疾步朝外走去,錢嬤嬤與朱嬤嬤亦是緊隨其後。

若非景蘊尚在顧遠這兒,門口留了莫言莫問二人守著門,怕是安陽伯夫人趕到時,鄭夫人已經闖了進去。若非顧及著景蘊身後的惠寧長公主,或是安陽伯夫人來得再晚些,怕是鄭夫人也要大聲叫嚷出來,令裡面的顧遠知曉了。

安陽伯夫人趕來時,見鄭夫人正帶著兩個丫鬟,與景蘊留在門外的兩個貼身侍衛對持,一副說什麼也要進去的架勢,也是將安陽伯夫人氣得差點仰倒。

這會子可顧不得什麼親戚情分,當初她將箐兒從安陽伯府拖走時,說的那些話可都還在耳歷歷!她當初可沒顧念過什麼親戚情分。

想到這兒,安陽伯夫人朝朱嬤嬤使了個眼色,朱嬤嬤便與錢嬤嬤一道,帶著兩個丫鬟上前,先捂了鄭夫人與倆丫鬟的嘴,直接將她們拖到了遠離齊鳴齋的正院兒上房小花廳。

安陽伯夫人朝莫言莫問看了眼,見二人朝自己拱手施禮,安陽伯夫人方安心不少,微微頷首跟在鄭夫人身後離開了齊鳴齋。

鄭夫人被錢嬤嬤與朱嬤嬤這般一拖,早已沒了“夫人”的形象,卻也沒了鬧騰的心思,見安陽伯夫人進來,便立時跪了下去,一邊兒磕頭一邊兒道:“求姐姐可憐可憐我們箐兒吧!”

這沒頭沒腦的話,令安陽伯夫人一愣,想起鄭箐兒這些年來在身邊兒承歡膝下的模樣,再見鄭夫人煞白著一張淚痕斑斑的臉,心下也是一軟沒了那麼大火氣,緩聲兒道:“有什麼事兒你先起來再說。”

四二四 母親

鄭夫人此時怎會起身?聞言不僅沒有起身,反而更是“嘭嘭嘭”在地上連著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頓時紅腫一片,可見使了勁兒。

安陽伯夫人見此皺緊了眉頭,知道自己這個弟妹,所求定非小事兒,否則豈會如此這般?

安陽伯夫人微微側身讓過,並不受鄭夫人的禮,一邊兒朝朱嬤嬤錢嬤嬤示意,一邊兒緩聲兒道:“你先起來再說吧,若不是你往遠哥兒哪邊兒去,我也不會這般待你。”

說起顧遠,安陽伯夫人心中也是有氣的,板了臉道:“遠哥兒如今什麼情形,你做舅母的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也當初也不會將箐兒死拖活拽的拉走不是?怎地就忍心鬧到他哪兒去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說到當初鄭夫人的行為,安陽伯夫人也是紅了眼圈兒。鄭夫人卻是在聽到“要他命”三個字兒時,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安陽伯夫人見此嘆了口氣,眉頭越發地皺緊了起來,好在錢嬤嬤與朱嬤嬤得了安陽伯夫人的受命,將鄭夫人生生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安陽伯夫人在上首落座,盯著一臉狼狽的鄭夫人,舒了口氣後,慢慢地抿了口茶,才再次悠悠地問道:“究竟什麼事兒?箐兒也是在我跟前兒長大的,有什麼弟妹只管說,我自是不會虧了她。”

鄭夫人見此心便不住地往下沉,卻仍忍不住開口求道:“這事兒事關箐兒,我想跟姐姐單獨說。”說完將目光掃向朱嬤嬤與錢嬤嬤二人。

安陽伯夫人原想要拒絕,可見鄭夫人一臉的堅持,想了想終是點了頭,對兩位嬤嬤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準備好熱水,一會子再進來給鄭夫人梳洗。”

說完又補充道:“再去個人到世子那邊兒瞧瞧,看看錦鄉侯世子有什麼要求。”

兩位嬤嬤對視一眼,知道自家夫人這是拿定了主意,也不多說,蹲身一禮後,便雙雙退了出去,還順手將門給關上。

鄭夫人見此立時再次跪在地上,哽咽道:“大姐是知道我們家箐兒的,那孩子是個死心眼兒,也是我糊塗,害了箐兒。”說著鄭夫人再次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