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中,開始著手主持鄭箐兒喪斂事宜時,景芝也急匆匆地趕到了洛府,欲要尋洛娉妍一塊兒過去。

紅螺親自帶著淺語跟秋實,到二門前迎接景芝主僕三人,景芝見洛娉妍竟然沒來出來,原也沒放在心上,馨若卻是詫異地道:“今兒怎地不見洛小姐?連晨霜夕月也不來迎我們了,還要勞煩姑姑您辛苦這一趟。”

馨若說話倒還算客氣,紅螺倒也沒有多想,只臉色不大好看,馨羅見此急忙拉了馨若,朝她瞪了一眼。景芝卻在聞言後停下腳步,詫異地朝紅螺看了過去。

紅螺見此嘆了口氣,朝著景芝賠禮道:“景小姐多多包涵,我們小姐今兒接了鄭府送來的信兒,人就有些不大好。相比景小姐這會子過來,也是為的這樁事兒。”

景芝一聽洛娉妍不大好,急忙問道:“這是怎麼說的,什麼不大好?妍兒究竟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嗎?”

一連串的問題,卻只換來紅螺再一聲兒嘆息,搖了搖頭道:“這個奴婢也說不好,景小姐還是去瞧瞧吧。”

這個回答景芝自然是很不滿意的,當即皺起了眉頭深深地看了紅螺一眼,卻也沒有再與紅螺多說什麼,急忙加快了腳步朝著翠庭軒而去……

一踏進院門,景芝便詫異地扭頭掃了紅螺一眼,整個翠庭軒都靜悄悄的,不似往日過來時那般熱鬧,丫鬟們不知是得了命令還是下意識地,都極為小心地放輕了腳步。

紅螺見此,壓著聲兒想景芝解釋道:“鄭府來報喪之前,我們小姐還好好兒的,剛處理完府中事務,準備去羅先生哪兒上課,誰知鄭府報喪的人一來,我們小姐聽完後臉色就變了。”

說到這兒,紅螺也是滿心滿眼的惱怒,帶著一絲煩躁地道:“之後我們小姐便說要回房歇息,誰知奴婢進去一看,小姐臉色煞白地縮成一圈兒坐在床上,一直不言不語地也不知在想什麼。”

景芝聞言越發的皺緊了眉頭,還想要問什麼,卻是守在門口的蕾兒眼尖,遠遠地便瞧見了景芝一行,一邊兒撩起門簾子,一邊兒朝裡揚聲兒笑道:“景小姐來看小姐了!”那語氣中的歡快是掩也掩不住。

聽著那歡快聲兒,景芝的眉頭也鬆開了些,幾步進了屋子繞過屏風,卻見洛娉妍蒼白著一張臉,抱著雙膝坐在外間兒臨窗大炕上,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自己,像是沒反應過來似得……

景芝見洛娉妍這樣兒,也是唬了一跳,急忙上前坐到炕沿兒上,握著洛娉妍冰涼的手,顫聲兒道:“妍兒這是怎麼了?”

見洛娉妍只是呆呆地望著自己,並不理會的樣子,景芝伸手撫住她的臉,再次追問了一聲兒。誰知洛娉妍卻是忽然眼淚就一顆顆地往下掉。

景芝見此深深地嘆了口氣,急忙扯了絹子,一邊兒替洛娉妍拭淚,一邊兒急道:“我知道妍兒心裡難受,可人死不能復生,咱們一塊兒去送她一送,便也全了這些年的姐妹情分。”

話雖如此,可洛娉妍的眼淚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反而是越掉越多,像是沒有盡頭地樣子,景芝不由越發覺得怪異。

在景芝心裡,洛娉妍與鄭箐兒可實在算不上多要好的關係,也就平日裡遇見了說笑幾句,或是年節什麼的相互送個禮,別的可沒怎麼來往過,怎地就難過成了這樣?

此時卻也來不及多想,一邊兒勸著一邊兒替洛娉妍擦著眼淚,怎麼也想不明白,便是自己也不曾如洛娉妍這般難過,難不成自己的心是冷的?

景芝只當洛娉妍是為鄭箐兒難過,覺得自己到底是心冷了些,不由得也跟著胡思亂想起來,心中染上了濃濃地悲慼,自嘲地想著,到底是深宅大院的女子,心冷如冰,心硬如鐵……

景芝怎麼都不會想到,洛娉妍那裡是在為鄭箐兒難過,分明是在為自己的命運感到害怕!

洛娉妍原本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