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激起求生意志,爬出小蝸居來蒐括糧食,她是由十一樓的視窗看到小薔薇抱了一堆食物回來。

反正親愛的房東是個怪胎,每一把鑰匙都可以開其他十一道門,不來闖空門太對不起自己的胃,是朋友就不必太計較,她是來犧牲小我完成別人的行善積幅,所以……不用客氣。

“憐憐是該反省,我們對她並不‘薄’。”每回買包衛生紙都是一千元不用找。“那個小錢鬼沒情沒義啦!真該抓起來痛揍一頓。”害她面黃肌未瘦。

“你在說自己嗎?不請自來的土匪婆。”馮聽雨講話的腔調是一逕的冷。

她其實是面冷心熱,不過不知情的,一看見她的冷若冰霜就會自動縮回話,沒幾個人敢和她交心。

和風沒偷著起司蛋糕有些懊惱。“世界巡迥賽轉到哪一國?”

“西班牙。”肯定很熱。

“記得拍些風景照回來,我打算寫本賽車美女豔遇記。”有個常出國的朋友真不錯,免費提供旅遊資訊。

不然上圖書館借很麻煩,找了半天是一九九零年編寫的舊資料,根本派不上用場,抄起來不夠寫實。

“我沒什麼好寫的。”基本上她乏善可陳。

“怎麼沒有?就寫女人為你爭風吃醋,然後你捱了人家男朋友拳頭。”多美好的畫面,那張冰臉欠扁。

馮聽雨把一條魚放進冷凍室。“別A太多錢,你不覺得出賣太多朋友了?”

“你是指樓下那三對愛情烏鴉呀?”閒閒沒事就拿來當題材,誰叫他們愛得太礙眼。

“烏鴉?!”她沒笑,眼睛眨了一下。

“哼!每天都可以看到至少一對在樓梯口嘎嘎叫,不是烏鴉是什麼?看多了會倒楣。”一邊吵架還能一邊親嘴,真是不懂禮義廉恥。

非禮勿視的道理都不懂,好歹別讓她“目睹”,他們真的很失,卜—非禮勿視的正解,是沒有禮貌的事不能讓人家看見,自己知道就好。

小說寫多了,她思路也跟著變得怪怪的。

“所以你於脆把他們寫進小說,讓讀者去唾棄。”怪人。

“沒錯,我很善良吧?沒拿雞蛋去丟他們。”雞很可憐,生了蛋還孵不出小雞。

“是嗎?”她看她是懶得下樓,一籃雞蛋也是很重的。

和風眉微挑。“小薔薇,為什麼我覺得你的口氣很不屑,是我太仁慈了嗎?”嗯!肯定是。

“拜託,我還沒有吃飯。”她的仁慈等於殺人放火。

啊!差點忘了還肚子餓,真該感謝她的提醒。“去煮飯。”

“寫書的,我像菲傭嗎?”拿著刀,馮聽雨靠近她用一張冰臉嚇人。

“喝!拿走開,拿走開,不過是吃你一頓飯,幹麼要殺人滅口?”早晚被她嚇到心臟無力。

“想像力豐富,我切水果。”馮聽雨由茶几下取出一袋柳丁。

這兩人會成為朋友,是件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一個表情冷淡話不多,除非必要絕不開口,看來冷情冷性怎麼也燃不起一絲火氣,自從有記憶以來似乎就沒笑過,勉強勾起的唇是人硬扯的。

一個是和烏龜同等級,情願窩在殼裡睡懶覺也不願外出,頂多在四周環境逛兩圈,能不翻身就別叫她,全世界的人全死光了也沒關係。

可笑的是有一回全省大停電,大廈裡仍有發電機自行提供電力,兩人不約而同的下樓買消夜,為了便利商店的最後一包涼麵差點拆房子。

結果呢?人家店員不賣她們,丟了一碗速食麵要她們共體

“國難”,食物得之不易。

因此,她們有了這言之無味的對話。

“喂!謀殺柳丁的,你幾時要出國?”和風計畫要趁機搬空她的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