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立在雅琴身後,褲子胡亂地堆落在腳上,裸露的結實的臀部奮力地前後衝刺,撞擊著女人成熟的身體。 袁芳悲哀著,為自己的同事,也為自己。

(週五的晚上,人去樓空,經理辦公室裡,雅琴屈辱地褪下褲子,伏在桌上,撅起豐腴白皙的屁股,任憑那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姿意把玩。

牆上的掛鐘敲響了十點。 袁芳緩緩站了起來。她披上一件淡灰色的風衣,穿好黑色的高跟皮鞋,拎了一副手袋,和吳彬招呼了一聲便走出家門。站在地鐵車廂裡,袁芳的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地鐵,對於袁芳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從初中開始,她幾乎每天都要在這裡捱過一兩個小時,當然,節假日除外。在這狹小擁擠的空間裡,伴隨著一個個疲憊的,無奈的,麻木的,而又頑強的面孔,熟悉的和陌生的,她成長起來,也變得堅強。每個人有生存的權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權力,這就是神聖不可剝奪人權。每個人都不應該輕易放棄自己奮鬥的果實,哪怕付出代價。當袁芳再次沐浴在陽光下,她的腳步已經不再那麼沉重。九十年代初,北京的天空還是蔚藍色的,紫紅色的楊花已經落盡,鮮豔奪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的微風拂過柳梢,也拂過姑娘的臉頰。 袁芳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要捍衛自己的工作,捍衛自己的家,捍衛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傑克所說的那樣,他的公寓不難找。幾個黑人住戶走過樓道,看到站立在傑克門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臉,其中一人還衝她吹著口哨。袁芳沒有理會他們。

這種騷擾,每個白領小姐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然而,今天的,並不是出於對美貌的欣賞,而是一種嘲弄,因為最近他們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現在這裡。 他們知道這些女人敲響房門的目的,也知道房門關閉後她們將自願地或被迫地做些什麼。

這些女人的年齡,容貌,衣著和氣質各異,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袁芳並不瞭解這些,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梢,平靜地按下了門鈴。

(這些女人的年齡,容貌,衣著和氣質各異,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吳彬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地到了。今天他邀請了研究生時的同學和系裡幾個談得來的年輕教師。大家一直吵著要來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袁芳推說老闆要和她單獨加班整理檔案,趁著沒有其它人,還可以探詢些公司裁員的內幕訊息,吳彬也就沒有勉強。吳彬向大家介紹著他的新居,雖然不很大,卻被袁芳佈置得舒適而溫馨。想到自己的妻子,吳彬內心充滿溫暖和驕傲。一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吳彬衝進地鐵站,車廂的自動門正在關閉,一個姑娘伸手為他擋住了門。 那是一個清純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滿善良,白色的真絲短袖襯衫紮在剛剛及膝的黑色綢裙裡,白皙勻稱的雙腿沒有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那個姑娘後來做了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傑克的對面,講述著她的職位對公司和她自己的重要。她沒有能夠講得太長,因為傑克打斷了她。「芳,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向總部遞交了報告,中國的通訊業市場比我們預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後,你能想象新增多少手機使用者?這不是幻想,我有全面的資料和圖表。七天!我整整準備了七天!沒日沒夜!」

傑克揮舞著雙臂,「我成功了!我說服了那些老頑固!服務部的規模,要能夠應付兩倍,三倍,甚至五倍於今天的客戶量。我的人,一個不能少!」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袁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望著這個有些激動的健壯的男人,心裡滿是感激和欽佩。幾星期的焦慮退潮般一下子全部消失,袁芳的眼睛變得無比柔和。覺察到這些微妙的變化,傑克站起來,擁坐在袁芳的身邊,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芳,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