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秀珠夫人來告,中華遣人行刺魏帝,以圖吞併,又出兵塞外,擊滅匈奴,正似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滿腔希望化為烏有。秀珠夫人因道:“世上豈有帝王能忍塌畔另臥他人乎!單于過望甚矣!”

飄萍默然半晌,道:“聞昔年母后懷吾逐流沅水,父皇為與母后報仇,寧棄基業,又溫侯呂布,平生最愛妻小,沙場爭戰,亦不傷人家室,能引父皇為知己,吾固知父皇多情,非凡俗可及,不想當年如此,今日何堪!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也。”

忽報曹丕與群臣皆到,與飄萍道:“吾妹雖願兩國交好,然天下之勢,不可二主並存。今相爭在即,先帝雖託孤於妹,蓋不知妹子身世,若使知之,必不肯阻人之親也。何不就此返華,免與血親交戰?”飄萍道:“聞養父大於天,飄萍雖不肖,安肯背之?吾父若肯按兵卸甲,養育士民,使兩國永為邦交,妹自當回返。若是相戰,便當居中調解,安可有所偏向?”

曹丕嘆道:“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爭戰終不可免,朕自知非中華敵手,然先帝之崩,概因中華而起,為人子者,不可降敵,寧死於刀刃之下,不能受辱仇人之前。吾妹不同,本是中華公主,深得中華國主寵愛,若能依之,正是乳燕歸巢,困龍入海,得其所哉也,願早思歸計,朕與母后宗黨,他日共死疆場之上,亦無掛念也。”飄萍道:“吾受先帝大恩,未嘗有報,今事已急,妹豈能臨難而棄?妹昔年已諾,但中華犯境,願統軍擊之,乞陛下勿負吾言。”

曹丕佯驚道:“此事萬萬不可,朕既以孝治天下,豈可因家國之故,使血親成仇乎?吾妹義烈,朕素知之,然此事實實不宜,倘縱妹出征,骨肉相殘,朕永遭後世唾罵也。吾妹誠宜歸國,遠離是非之地。”飄萍道:“陛下關愛,妹素知之,然此事妹既心甘情願,亦理所當然。大義所在,公道自知,妹願領軍,伸大義於天下,誅無家無義之人。願陛下成全。”說著目射精光,直衝牛鬥。曹丕觀之,背上涼氣直冒,半晌道:“朕雖百般阻攔,吾妹矢志不改,誠為可嘆,既是如此,吾妹可為衛將軍,總督天下兵馬以拒中華,倘有不便之處,揮書告知,朕當另委他人,免吾妹身居兩難之境。”

飄萍拜謝,曹丕與諸臣回宮,早有飄萍帳下諸將皆到,曰:“陛下擠兌王上,欲使王上為擋箭牌也,人所共知,王上焉不知之?如何反允領兵耶!”飄萍道:“向日吾本有三策,借吾身份,泯卻爭端,使四海無兵戈之苦而徐圖統一,此上策也,今兩邊時不我待,不可行之。置身事外,安居漠北,飼馬牧羊,與豪壯牧民同樂,終生不入中土,任他兩邊如何亂鬥,此中策也,奈雖以漠北僻遠之鄉,霸王覬覦之心不改,此途亦不可行。或歸中華,或居魏國,助一國而滅另一國,強成一統之局,此下策也,兩邊皆吾親屬,不忍偏廢,難於行之。今三路皆絕,天下雖大,吾無處可去也。”

紀靈道:“以吾為王上計之,魏不能吞華,華足以吞魏,王上可返中華,一則閤家團圓,二則可早成王霸之志。”飄萍冷笑道:“吾寶戟名為天下,是吾之志,不在立霸王之業而在天下清平也。今我父算計子恆,子恆又算計我父,紛施詭計,各弄權謀,兩邊皆有千里之地,權勢滔天,何不知足,定欲招天下之士為其赴死焉?兩邊廝殺,何如吾自主之?”阿醜道:“單于之意,莫非……?”

飄萍道:“吾本欲居中幹旋而定江山,今知非武力不可圖之也,可借魏國之兵,先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