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竟然真如爹爹口中所說的冷酷無情。從前她一直不信,總覺得有著這樣一張純淨完美如仙般面孔的人,不可能殘忍。她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她的父母,孫丞相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千萬別再多言。

孫雅黎低下頭,聽著丫鬟驚恐之極的慘叫聲,嬌軀輕顫,如坐針氈。

丫鬟痛得昏厥,宗政無憂搖手,那丫鬈立刻被拖了出去,有人上來清理了大殿內的瓷片和血跡。

宗政無憂端了宮人奉上的新茶,啜了一口,斜目望了孫雅黎,勾唇似笑非笑道不過是個丫頭,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回頭叫陛下多賜你幾個就是。”他轉動著手中的杯子,凌厲的目光透過杯子掃向之前小聲議論的眾人,聲音低沉緩慢,要想活得久一點,就該學會管好自己的嘴。要明白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也別以為會點小聰明,別人就會被你耍得團團轉,�孫小姐,本王說的……對是不對?”

他迫近了身子,那樣冷冽如寒冰的氣息令孫雅黎雙唇發抖,臉色泛白,十指絞在一塊,低著頭,哪還敢開口。

空氣中仍有血腥氣殘留,時不時縈繞著鼻尖。這一招殺雞儆猴,令眾少女們受了驚嚇,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再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臨天皇這才嘆道:無憂,你鬧夠了?好好的晚宴被你攪得烏煙瘴氣。,嘴裡斥著他,眼光卻望向殿門口面色蒼白的漫夭。

漫夭也說不清此時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宗政無憂曾經那樣利用她傷害她,使她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如今又來護著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封得了這些人的。”又如何封得了天下人悠悠眾口?

此時,殿中之人是不能再說什麼,但她的尊嚴,她們啟雲國的臉面,卻不能靠別人來保全。她推開博籌,上前幾步,淡淡道“今日之事,全因容樂一人而起,容樂心中甚感愧疚,就以琴曲相寄,聊表歉意。孫小姐,請!

孫雅黎驚訝地望向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為了逃避與孫雅黎對琴,才故做受傷極重的模樣,沒想到離王出面鎮住全場之後,她竟然主動提出撫琴一事,怎不叫人奇怪?

宗政無憂面色變了幾變,帶著盛怒的眼光如利劍般急射而來。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受了傷不去醫治,還要逞強?

容樂!”俘籌很不認同地叫她,“御醫已經到了,你應該先去處理傷……”

漫夭望他一眼,那一眼似是望穿了一切,帶著瞭然的嘲弄。傅籌便閉。不言,微微轉過頭去,心口窒悶。

臨天皇皺眉,道:公主的傷勢�”,殿外光線較暗,漫夭的手一直掊著傷口,寬大的袖袍,遮住了染盡鮮紅的血衣,殿內之人看不出她的傷究竟有多重。此時她放下手來,那刺眼的猩紅即使隔了數丈之餘,也能一目瞭然,眾人看得一驚,這才明白,她並非裝腔作勢。

漫夭正色道:“陛下放心,容樂還能撐得住,不會有問題。”話還沒落音,腿腳虛晃了一下。

別逞強。”博籌拉住她,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斥責的語氣同她說話。

臨天皇秸作猶豫,疑惑道:“公主何以傷得如此之重?單單只是撞到走廊犄角,不可能會流這麼多的血。

寧幹易起身道:“陛下可記得小王曾言,七日前小王遇刺得一名美貌女子捨命相救才保住了性命,但那名女子為救小王身受重傷?

臨天皇微微思索,是有些事,莫非……”

寧幹易道陛下所料不差,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容樂長公主”

又是一語驚四座塵風國的王子與啟雲國的公主私下見面本就容易讓人心生別唸,而公主還恰恰救了王子,以命相救,令人不禁精想,其中是否另有隱情?目前天下局勢混亂,戰事連連,誰不想得到塵風國的戰馬支援?

臨天皇目光深沉銳利,寧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