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山不露水的,算功勞也有咱們一份,也不壞。”

說完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壓低聲音道:“鸞姑娘,咱們這回是下血本了,陳家的爺們能不能再出仕,那是以後的事,眼下既然不能出風頭,咱們不如討些實惠如何?”

明鸞沒聽懂:“你要討什麼實惠?”

“不是我討,是你們。”馬貴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鸞姑娘,你可知道,軍戶一但入了軍籍,便很難改身份了,但如果一家軍戶中有人考中了生員,那就能轉籍為民。姑爺原是生員,只是章家出事時被革了功名,若能再考一次,想必不難考中吧?”

第二十五章 爭糧

生員?章敞嗎?!

明鸞忙問:“這是怎麼回事?我當初剛來時,可是聽說軍戶子弟不能讀書的。”

“這是誰編的瞎話?”馬貴不以為然地道,“誰會攔著軍戶子弟讀書?不過是多數軍戶供不起子弟讀書,才少有軍戶子弟得功名罷了。但若一家子裡頭真有人考中了生員,這人成了士大夫,自然就不能再做軍戶了,要改入民籍。只是有規矩說,一家子軍戶只能出一個這樣的,不能多了。不然你仔細瞧瞧,那些品級略高些的武官家裡,但凡有餘力者,子弟都是要讀書的,直到成人後,讀書實在不成,才補入軍中歷練。”

話雖如此,馬貴還是想出了明鸞當初聽說的傳言的來歷:“想必一般的軍戶與章家這流放來的不同。流放充軍來的,又被革了功名,因此才不許他繼續考學吧?本地的官學與私學,也是不收罪人家子弟入讀的。”

明鸞聽得有些鬱郁:“看來是了,我們家跟一般的軍戶還是有差別的,剛來那兩年,我們想要離開九市進城逛逛,都要上報百戶所,然後百戶所再派個士兵陪我們同行呢,去悅城上個香,也跟百戶所糾纏了好幾天才放行。後來是走動得多了,我二伯父又做了小旗,在衛所里人緣不錯,才沒人再過問。文虎至今還入不得鎮上的學堂,只能在家讓祖父和父親教著,我也沒聽祖父說過讓文虎考科舉的事。”

想一想,章家在德慶也算是順利了,當初因章放勤練箭術,在軍中比武得了彩頭,才升上了小旗;升總旗則是冒險陪柳同知去了一趟瑤寨後,柳同知心生感激而破格升的;至於百戶銜,更是因為德慶千戶所需要派人出征安南,但中下層武官少有人願意離鄉背井,江千戶一是因為私心,二是為了激勵將士,才再度破格升了章放。

可以說,章放能升到現在這個位置,有一半是自己的努力與魄力,也有一半是靠的關係,但這不代表章家就可以不守規則了。

想到這裡,明鸞委屈地看馬貴一眼:“既然是不成的,馬大哥你哄我做什麼?”

“真真冤枉,我可沒哄鸞姑娘。”馬貴笑道,“你們家的人想要進正經學堂自然是不行的,但若是自學成了才,考中了生員,官學自然不敢不收。按理說,你們家既是因罪流放來的,又才過了四年光景,地方上也不敢輕易讓你們得了利,但我們茂升元既然為官府與都司立了大功,討得小小的好處又有什麼?又不是讓他們直接給姑爺個官做,不過是討個參考的資格罷了,能不能考中,還要看姑爺的本事。若是考中了,官府多得一個生員,政績添得一筆,臉上也有光彩。”

明鸞聽得心下蠢蠢欲動:“真的能行嗎?”想了想,她又擔心起來:“如果說一家軍戶裡只能有一名子弟從科舉轉入民籍,那我父親轉了,文虎是不是就不能了?”這樣可不妙-了,她心裡清楚得很,章敞的才學有限,當初能中生員,也不知是真材實學還是靠了南鄉侯府的面子,就算真能考得生員,做了秀才,想要再走遠些,就很難了,但文虎平時讀書還是挺努力的,年紀雖小,用上一二十年苦功,未必不能出頭,可別因為章敞擋了他的路。

馬貴聽了她這話便哂道:“鸞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