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晚飯時,四太太還在說呢,侯爺也知道的。姑娘方才難道就沒聽見?”

開國公常升回來了。章寂是最高興的,第二天就早早起來,要趕過去見二舅子,連前天說的要派人去應天府的事都忘了。因想著明鸞身上有服,他就帶了虎哥兒和鵬哥兒過去。明鸞閒在家中,料理了一番家務,又想前昨日那樁事,便讓王寬把信給安國侯府送去了。午飯過後,文龍就來了。

文龍問明鸞有什麼事要跟他商量,明鸞就跟他開門見山。從她發現石家長孫身邊有郭釗曹澤民的人開始,一直到在道觀中發現的異狀,以前昨日在花園裡遇上的神秘丫頭,通通說了一遍,最後對他道:“我大概能猜到他們在忙活什麼,大哥哥與他們算是一路的,我也不怕讓你知道。只是這件事,我需得跟他們說個明白,省得他們疑神疑鬼的,不去做正事。卻來與我為難。那我豈不是麻煩死了?!”

文龍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有些後悔,頓足道:“三妹妹,這等秘事,你告訴我做什麼?!”

明鸞不以為然:“你又不會洩露出去,我有什麼好怕的?”

文龍一窒。卻是嘆息不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也罷,妹妹既然是個明白人,我也不瞞你,這事兒……原本我是有份的。”

這回輪到明鸞目瞪口呆了:“啥?!你說啥?!”

文龍道:“早先他們也曾定過一計,興許要用上小沈氏,想著她與我是姑舅兄妹,若是她失了皇上這門親事,說不定母親會要我娶她,有些事就得由我去做了,說起來,連父親與二孃都不知道箇中詳情呢。只是沒想到,母親完全沒有這個念頭,石家又主動求親,皇上賜婚,前議自然作廢。不然你以為,連你大姐姐都訂了親兩年,我怎麼就沒一點兒動靜呢?”

明鸞瞪著他:“不會吧?你這樣都願意?!”

文龍苦笑:“當時也不知道小沈氏是這樣的人……我雖不願意,但因事情不曾議定,也不敢說什麼,幸好老天保佑,事情有了轉機。前兒聽了外頭的傳言,又見石家表弟那番作派,與當日我所知道的約摸有一二分相仿之處,我就略略猜到了他要做什麼。我怕惹出禍事來,只能裝傻。沒想到今日妹妹與我說了這番話,要是真讓那邊知道了,我就算要裝,也裝不成了!”

明鸞聽得鬱悶:“這有什麼好裝的?他們既然定了相似的計謀,自然沒防著你。你們父子都跟他們是一路的,本就是同夥,要是他們還防著你,怕你知道詳情,那才要擔心呢!”

文龍嘆道:“你不知道,這一年裡,我們家跟那邊疏遠了許多,不象從前那麼親密。我倒是常過去跟袁先生請教學問,他待我雖和氣,但也不象往常那般,時時把些秘事說與我聽了。”

明鸞心道這是當然的,誰叫你家有個非常規性大殺傷力武器老孃在?萬一你什麼時候說漏了嘴怎麼辦?不過想到文龍這一年裡能將自家投靠了燕王這種大事瞞得死緊,半點不向沈氏透露,也算是靠得住了,便對他道:“你先別管這些,反正你是有辦法聯絡上燕王府的能人的,不管是袁先生也好,呂先生也好,找機會替我傳個話,請他們管一管郭釗那邊的人,讓他們別來尋我們麻煩。現在我們雖然把祖父的脾氣壓住了,可誰也不能擔保他幾時就會爆發。要是郭釗他們一個不小心,惹得祖父性起,直接把他們的秘密通了天,到時候有什麼後果,我可是不管的!”

文龍吃了一驚,想到祖父確實已經有打算託應天府處理昨日之事了,明鸞所言絕非胡編,萬一祖父惱恨起來,把燕王正辦了一半的事給攪和了,那自家可怎麼辦?他頓時把什麼顧忌都拋開了,忙忙告辭而去。

明鸞安心在家等訊息,對燕王還算有點信心。這人並不是不知輕重的,況且跟郭釗那群人又不是一條心,多半隻是利用而已,自然知道該如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