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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下坐著馬車到了。章家老爺子章寂由兩個穿著體面的人親自攙扶著上了跟在柳家官船後的一艘大船,後面跟著手拿大包小包的章玉翟,周姨娘則抱著一床厚厚的被子,被子裡似乎卷著個小孩後面又有一個婆子,揹著一個用被子重重捲起來的人形物件,最後是陳氏一手挽著包袱,一手攙著臉色憔悴、身體虛弱得似乎隨時都要倒下的沈氏,慢慢地往船的方向走。
沈昭容眼中一亮,顧不得柳正想拉她的手說什麼話,就將他推開站了起來,朝沈氏那邊急奔過去,滿面是淚地撲到對方腿邊,哭道:“姑母!姑母!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沈氏見是侄女頓時精神一震鬆開陳氏的手,緊緊抱住沈昭容哭道:“好孩子,不是我要丟下你們不管實在是朝廷不曾下令赦免你們。你放心,你姑父今非昔比,等我見到他,一定勸他把你們救回去。好生等著我,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沈昭容心頭一鬆,連忙繼續哭求:“姑母說話可要算話,我們是您僅剩的孃家人了,只當看在骨肉手足份上,十萬不要棄我們而去!”
陳氏在旁聽得眉頭直皺,她心裡清楚自家那份赦令不過是偽造的,原是朱翰之自作主張,章敬此刻怕還不知道這事兒呢,沈氏哪裡能見到他?更別提說服他救沈家人了。而且宮氏的事才發生了多久?即便不是骨肉至親,也是相處了十多年的妯娌,沈氏一心只顧著孃家人,實在叫人心冷。
但她不願在這裡多說什麼,只是拉了沈氏一把:“大嫂,船要開了,快走吧。”
沈昭容依依不捨地看著她們消失在船艙後,沒有留意到她身後的柳玦 一臉的悵然若失。
送走了柳家人與章家人,沈昭容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她掂了掂袖中那幾樣物事,猶豫了好一會兒,便取了銀角子和半吊錢出來,轉身往知州衙門去了。
她既得了柳玦 那封信,自然要送到知州面前去,好讓他不再對父親動刑。所幸柳同知一家已經走了,否則她也沒那膽子扯起這張虎皮。
然而,信是送過去了,知州卻不為所動。柳同知臨行前一再交待他要儘快把案子了結,又怎會轉個身又示意他將案子拖延下來?想來不過是柳家那個不爭氣的侄兒自作主張。知州近日也曾聽聞柳家侄兒痴戀沈家女兒的八卦傳聞,壓根兒就沒把柳放在眼裡,讓人將沈昭容打發出去,就繼續讓官差對沈儒平動刑。
沈儒平哪裡受得住一再刑求?沒多久就撐不住了,說出了事實真相。宮氏那天確實是去過沈家,只是大鬧一通後,與杜氏糾纏間撞到了桌角,當即頭破血流暈過去了,因為傷勢過重,很快就嚥了氣。他們一家擔心會惹來官非,便趁著外頭正下大雨,悄悄兒將宮氏的屍首藏了起來。
藏屍的地方是哪裡?原來沈家的小院位於村尾處,院後有一處小竹林,竹林的另一頭是村裡另一戶人家的後院,早已荒廢多時。那家主人是夫妻兩個兒子在城裡做工,女兒也嫁到了別處,夫妻倆就把用不著的屋子鎖起來,搬到前院去住了,極少去後院。沈家人清楚這一點,就把宮氏的屍首運到那家人的後院去,藉著雨勢挖了個深坑埋了,又將一應痕跡都收拾乾淨。官差們就算疑心再重也,只搜查了沈家的小院內外左四更進一步搜查了小竹林,卻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膽大包天,將屍首藏在別人家裡。
沈儒平雖然招供了,但還是留了個心眼,只說是自己夫妻做的,女兒因為那日身體不適,早早睡下了,因此對此事一無所知。他雖不知道柳同知一家已經離開了,但也知道柳玦 對自家女兒一片痴心,不能白費了這個依仗。只要說出實話他就不是殺人犯,頂多只是個藏罪名,一旦柳玦 與女兒婚事定下,任憑柳同知再不甘願也不會坐視姻親被關在牢裡的,到時候他頂多吃點苦頭,判上幾年監牢,也就出來了,若是柳同知識趣,說不定連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