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回了我的死訊,便該知道是哈布多爾濟挑起戰端所為,那又為何會同意把汗位傳給扎納扎特爾多爾濟,這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你是否同皇上說土謝圖汗部遭沙俄趁危襲擊,哈布多爾濟,扎納扎特爾多爾濟與我,皆在沙俄火槍之下喪生?是也不是?”我尖刻問道,他滿面驚訝,卻毫無半點推諉之詞,我便知答案如我所料,為了達成自己目的,果真是欺上瞞下,鋌而走險了。

“那他此番去喀爾喀,你不怕謊言被揭穿嗎?還是就是因為此事才這般耗費心力的把我尋了回來?皇上一見到我便會取消塞外之行了,對麼?”我戲謔的看著他,直到他的眼裡滿是驚詫!那不解的神色裡,含著更多的是懊悔。

忽然心裡一陣刺痛,土謝圖汗部之事,他的確做的太過決絕,但雖然危險叢生,卻是兩全的計謀,既能剷除索額圖在蒙培植的勢力,又可攪亂了那方局勢,將我脫救出來,後續的形勢發展太過激烈血腥,怕是連他也未曾預料。而我又憑什麼將這一切的責任歸咎於他呢。

他佝僂著身子走出車外,並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解釋之言,未過多久高毋庸便進來了,手裡捧著幾套回族服飾,低聲說道:“姑娘,這些衣服是爺早先便備下的,他從未想過讓你暴露人前,爺的心我這身旁之人都看明白了,姑娘這般聰慧又怎會不懂?你不曾知道你去和親時他有多麼癲狂,險些失了君臣身份,要不是奴才拼死攔著,爺如今早因冒犯君顏而大牢深坐了。”他見我仍是蹙著眉目並不言語,繼續說道:“有時候爺做事,是太決絕了,但這朝堂上,留給敵人生機便是在自己身邊埋了禍害啊!姑娘到底是埋怨爺做事決絕,還只是惱怒爺並未對你坦陳呢?”

或許連我自己的心也未曾明白。

只悄悄的換上那回族服飾,將細紗蒙於臉上,迷迷濛濛的淺睡過去。外面呼嘯的馬嘶聲與馬車的滾輪聲響徹耳際,混著我凝重的呼吸,駛向我無法選擇的命運。

次日日中便到了北京城門,期間四爺都未再進馬車,在車前呆坐許久,只難得與高毋庸說幾句話,聲音低沉,聽不真切。

馬停之時我便聽見一嬌俏無比的聲音,掀起窗簾一看,是一張我原不曾在四爺府見過的面孔,氣色紅韻,十分高大,幾乎能與四爺齊耳,但卻腰肢纖細,柔弱無骨,面板白皙如雪,面貌陽春三月,正是桃花拂面時;那般巧笑嫣然;顧盼生姿;而此刻正穿著桃色旗裝;毓金流蘇;盡顯那脫俗姿色。

“爺,你不是說昨兒個回來的麼,怎麼延到今日,可想死我了!”她也不顧周圍還有一些守門兵士在場,竟這般撒起嬌來。

胤禛尷尬的臉色一紅,下意識朝我這邊一望,我慌忙放下簾子,噓了口氣。

但仍是忍不住側耳傾聽,他低低說道:“有些事情耽擱了,你怎麼迎到城門來了,也不怕人笑話!”

“誰敢笑話,人家羨慕都羨慕不來呢,哪家福晉這般體貼自己夫君,我可是曬了半日的太陽呢,回家得用香膏好好抹下身子了,盡是汗味呢。”她仍在那邊喋喋不休,卻不再聽到四爺的聲響。

此人身份我已能猜出一二,這般勢寵生嬌的,除了胤禛新納的年氏,還能有誰呢?也虧著她有這般好樣貌,又有著能輔胤禛的好哥哥,才得寵了這麼些年。

那花盆底的腳步聲響越來越近,我心神一慌,莫非她要與我同乘馬車麼?心裡大呼不要,若真是這般,怕是要惹出麻煩。

“你還是先回去罷!我還有事回稟皇阿瑪,這會子趕著入宮呢!”四爺在前悠然說道,而他人已經坐上了馬車,阻著她的進路。

“好罷,那爺順道替我像額娘問好!兩日沒進宮了,怕她惦記!”年氏嬌笑著說道。

“知道了!”

她嘴裡說的額娘,自然便是德妃了,看來她與德妃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