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殺氣而不自知者,唯馬超一人也。”當下引眾騎出城,兩軍對陣,馬超猛然睜眼,但見對陣那將,豹頭環眼,有若張飛,只少了三分儒雅之氣,手中點鋼矛,座下烏騅馬,亦與張飛一般無二,卻多了一分滄桑之情,不覺心下暗動:“他也是寂寞中人!”眼前似乎又想起十年前那慘絕人寰的一幕:馬休渾身是血,自洛陽逃回,哭告父親被誅。冀城門外,兄妹妻兒,家小凡二百餘口,皆被斬首,頭顱被扔下城牆。嬰兒痛哭,老母大罵,妻妾珠淚,至今尚在眼前閃動。

安寧見馬超來到,躍馬挺矛而出,微微欠身道:“馬孟起素為一鎮諸侯,獨來獨往,橫掃天下,今朝為何甘居人下,淪為奔走僕役一流?”馬超聞言無語,良久良久,風雪之中,只夾扎一聲輕微的嘆息,安寧續道:“將軍困頓漠北,為人所忌,鬱郁而不得志,血海深仇,何日能報?不如暫依荊土,就借精兵西髮長安,剿除曹賊,以遂將軍平生之願。”馬超冷笑道:“汝休得胡言亂語,先王昭烈,乃是吾叔,與吾有再造之恩,吾家累世公侯,幼有良訓,豈是負義之人!無須多言,可速放馬,前來交戰!”臉色肅然,是深恐被安寧嘆知內心所願?伏波將軍之後,家仇又豈可假手他人?

安寧聞得,拍馬而前,兩將就在雪中擺開陣勢,槍矛相交,一黑一白兩道光芒盤旋成圈,來回衝殺,不覺戰到午時,各自回陣歇馬。生火燒飯已畢,又出陣來,重新交戰。三軍呼喝,擂鼓助威,兩邊各卒皆稱驚異:“這世上竟有與將軍匹敵之人!”佟衝久聞馬超之名,一顆心咚咚只跳,只恐壞了師父主帥一世英名,重蹈呂布生前覆轍,緊握長矛,在旁掠陣,見二將又鬥三百餘合,精神復加。馬超心下暗贊:“此人武藝,真不在張翼德之下!”虛晃一槍,拖槍敗走。

安寧隨後趕來,馬超就袖中掏出銅錘,往身後擲去。安寧長矛豎起,噹的一聲,挑開銅錘,縱馬又追,馬超回身復戰,安寧掉馬便走,引得馬超追近,飛抓在手,便欲擲出,陡地睹物傷情,想起太史慈來,心下一酸,早被馬超瞥見,高叫道:“米粒之珠,敢放光華!”佟衝大驚,急令諸軍齊上,於是鐵蹄飛起,各隊騎兵掩殺過去。

馬超急回,大喝道:“眾標手何不向前?”話音甫落,標槍隊第一排各卒齊聲呼喝,長標脫手,立即退後,第二排衝上,又是萬標齊射。當此之境,安寧所騎,皆是輕裝,如何抵擋得住,紛紛墜馬。安寧性起,收了飛抓,衝殺而前,但聽得呼哨聲起,馬岱、馬休兩翼騎兵包抄而來,馬超步卒各挺長矛向前緩緩退進。安寧一輪飛射,奈何不了標槍隊全身皆披重甲,便令鳴金,退入沙城之中。馬超隨後追殺,沙城堅固,難以突破,擠在門口,被安寧殺傷無數。馬岱與兄道:“冰城難破,可暫且引回,發書問計丞相。”馬超從之,收軍回城。

大戰一日,戰場上丟棄了近萬屍骨。當夜風雪愈緊,積雪尺餘,馬匹更不易奔走。安寧心下甚憂,道:“原以為在這荒原之上,騎兵所向無敵,未想天公如此不作美,卻如何是好?”正煩悶間,探馬又報:“匈奴右賢王劉豹帳下大先鋒扎胡勒領三萬胡兵,已到懸甕山下。遼西軻比能與輔國將軍鮮于甫領四萬番卒,正自壽陽趕來。”安寧大喜道:“鮮卑諸黨終於到了。”眾將面面相覷。這邊龐統遣臧霸押送鐵車重甲來到。安寧便與臧霸道:“將軍此來,可願助我一臂之力?”臧霸道:“同為大王效力,何分彼此?徵西只管吩咐便是。”安寧附耳如此如此,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