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逐流道:“一言難盡,令郎可曾回家?”王剛道:“這不肖孽畜,竟狂言什麼強盜快活,不願務農,還要邀我上山,敗我王家祖宗清譽,休要提他,莫地氣炸吾胸!殿下在此,莫不是被吾嫂為難?”逐流道:“欠債還錢,理當如此,也談不上什麼為難。”

王剛便將出幾兩碎銀道:“吾蒙公主賞賜,倒賣了好些銀兩,殿下落難,吾豈敢置身事外?”當下便與逐流來見老闆娘,還付欠帳。老闆娘冷笑道:“這年頭一旦攀龍附鳳,果然立馬不同。也難得縣太爺公子竟看上你那乞丐妹妹,這不即刻便送錢來了?”

逐流異道:“什麼?”老闆娘道:“汝裝蒜作甚,驅使汝妹往縣衙找張大人,想那張公子見到,豈有不看上汝妹之理?”逐流大驚,心急如焚,提戟牽馬便出,來到衙門,但見得街上鬧哄哄的,數百個差役兵丁圍著脫脫公主亂打。原來脫脫連日受苦,全身無力,如何敵得過這許多五大三粗的男子漢,早被擒下,一個錦衣漢子走近,撫摸她臉笑道:“果然皮滑肉嫩,真看不出,若是穿戴起來呀,咱這縣城還真無人能及!”

逐流恨怒道:“住手,你是何人,膽敢褻瀆公主之身!”那錦衣漢子抬起頭來大笑道:“小丐狂言,什麼公主?這偏遠之區,天高地遠,吾便是皇上,若是公主,正合吾享用也!小的們,將新娘子拖進去!”左右轟然答應,將脫脫架起,逐流大怒,挺戟上前,直取那漢子。四面兵卒齊上,逐流喝道:“讓開!”眾卒哪裡理會,一擁而至。錦衣漢子已抱住脫脫,往衙門裡走。

逐流睚眥欲裂,這時只將那皇子之身,拋於九霄雲外,國法之厲,盡付弱水東流,只一聲怒喝,平地驚雷,眾卒顫慄,逐流一杆戟橫掃直刺,頃刻之間,立殺數人,搶到錦衣漢子身前,一戟到處,那漢子喉穿而死,逐流奪過一刀,二人共舞兵刃,殺出重圍,奪馬便走,絕影跟在後面亦去,眾卒駭懼,哪敢追趕。縣令已到,眾卒方動。

兩人馳到蒙鴛山林,忽然兩邊大喊,殺出數百人來,紛執鋤頭,各舞尖鍬,喝道:“留下馬來!”逐流正自憤恨,大喝道:“大膽強人,如此無禮!”拍馬殺上,一干強人哪裡當得,被殺得落花流水,為首之人當即跪下,強寇盡數投降,口稱:“大王!”逐流哭笑不得,收了霸王戟,問道:“汝乃何人,焉敢劫我?”那人道:“吾乃蒙鴛山王基,嘯聚數百民夫在此,官府不敢來犯,素來橫行無忌,只不知大王如此身手,萬乞饒命,願奉為山寨之主!”

逐流苦笑,與脫脫公主道:“吾等在塞外無人之地,尚且逍遙而行,不想回到中華,反而步步維艱。追兵在後,頃刻既至,不如權依於此,想那縣令不敢來迫,吾方可免開殺戒,少傷無辜。”於是兩人上山,中華皇子落草為寇,倒反中華,眾山賊口稱“大王”、“夫人”,盡皆誠服。有詩嘆道:奉迎勢利古猶今,草莽誰聞猛虎吟?孽債情緣休有意,功名權位莫無心。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金鳳遍嘗落魄苦,真龍今日寇山林。

畢竟後事如何,依舊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六回 江夏王劫銀南下 飄萍女定計東征

卻說逐流以皇子之身,亦不免為生計所迫,落草為盜,問蒙鴛山魁首姓名,對曰:“某姓王名基,字公援,本乃農家,幼學弓馬,因家貧不得已為盜,今得大王如此英雄,山寨自此無憂也。”逐流道:“莫非王豹之子?”王基道:“正是。”逐流道:“原是故人,既有武藝,當用報國安民,落草山中,終難長久。”王基道:“某雖知之,奈何家貧,遭伯母嫌棄,屢賄縣令,多加刁難,因此不能進身。”

逐流道:“當今聖上開設學堂,育才招士,豈有賢才隱於山谷之理?此縣既貪賄賂,其實可惡!汝願歸正乎?”王基忿然道:“某雖山野之人,豈無報國之心?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