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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話哽在了喉中,離訴下唇咬得蒼白,他死死地點了點頭,看著鳳璇陽的眸裡滿含痛楚。
“去罷!”鳳璇陽苦澀地偏過了頭去,交待道,“是了,尚有,將龍越兩夫婦一同帶離,尋個偏僻的地方讓他們住下,好生伺候,待……”他抿了抿唇,輕嘆出聲,“待我西去後,再放走他們。”
“教主!”聽到鳳璇陽道出宛如遺言的話,離訴欲離的身子立時折了回來,砰地一下跪倒在地,重重叩首,“教主,你同我們一塊逃罷,何苦為他做那麼多,他根本不知曉,他也不會理解!”
鳳璇陽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他知不知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切安好。走罷,我不會走的,鳳璇陽這一生,早已為情所困,掙脫不出了。”
一滴淚悄然落下,離訴綴恨地趴下,重重地捶地:“若果那時我阻止你們在一塊便好了,我……”
“夠了!”鳳璇陽袍袖一震,復又沉下了嗓音道,“我與他的牽絆,豈是你能阻止的。”
無奈地一嘆,他揮了揮手:“走罷,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離訴心頭大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身,從懷裡取出了一樣東西,雙手呈給鳳璇陽:“此藥名喚‘龜息’,可讓服食之人如同死亡一般,呼吸停止三日,屆時我們……”
“不必了,”鳳璇陽婉拒了,“從選擇這條路開始,便註定我沒有退路。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教主你……”離訴逸出口的話,被鳳璇陽的手阻下了。
“不必多言,離去罷。”
聽得這聲無奈的話,離訴大痛,給鳳璇陽重重叩首了三下,便飲恨轉身離去。
目送著離訴遠離視線,鳳璇陽內心的躁動久久不能停歇。他嘆息一聲,走到了鳳闕山山頂,從頂看俯瞰蒼茫大地。心生悲涼,幾個月前,他與龍傾寒還在向梅山莊的山上,俯瞰著下方城市的夜景,而現下,卻是隻得他一人,看著茫茫雲海,卻無人同他欣賞。
看罷後,覺得心裡更是堵得慌,他便折身回教了。此時許多人都66續續地離開了,原本熱鬧的九天教立時變得空蕩起來。他去了酒窖,取出了一罈又一罈的月上九天,躍到了房頂之上,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而與此同時,住在山腳下城鎮客棧裡頭的龍傾寒也正窩在房裡,一杯接著一杯地倒酒,喝酒。
這種時候,唯有酒,才能解開心底的愁緒。
這兩日,武林正道的人接連到來,按理說,這等攻山之事,應是趁夜偷襲,當是最妙。但是,他卻選擇了光明正大地下戰書,挑了白日去,只因他覺得,鳳璇陽縱是死,也要死在白日裡,他是陽,不該在黑暗中死去!
這一場酒醉,兩人喝了一日一夜,待得八月初六的耀陽升起時,雙雙都停下了灌酒的手,停止了這無邊無際的相思。
鳳璇陽回了房裡,取過赤煌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因為,今日過後,也許這把劍將永世蒙塵,再不見天日。
而龍傾寒則是取出了那一件成親時的紅裳,抖開來,輕輕穿上,挽結。因為,今日過後,也許他再沒有機會再穿上這一件紅裳。
八月初六,這一日,是一年前他們成親的日子,可今日他們卻要穿著當時成親時的衣裳,將劍指向對方的胸口。
帶著眾人,一步一步地走上鳳闕山時,龍傾寒的內心,卻是極其的淡定,沒有痛苦,沒有不捨。
最後一步落定時,他宛若復生前那樣,抬眸遠望,看著那站在教門階梯之上的人。
這一次,鳳璇陽並非像復生前那般勾唇一笑,雙手抱胸,而是一臉的落寞。一手緊緊地握著赤煌劍,另一手攏在袍袖裡,看不清動作,但連心的龍傾寒卻能感覺得到,那一手正在緊緊握拳,連指甲都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