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森愕然道:“為什麼?”

黑衣人道:“康浩對這件事仍在猶豫之中,那丫頭又倔強得很,他們見了面,少不得要談起這件事,屆時那丫頭必定會攔阻康浩,不許他答應咱們的條件。”

倪森沉吟道:“既如此,咱們只許他們見面,不准他們交談。”

黑衣人搖頭道:“那更不妥,康浩會疑心咱們已經把那丫頭弄傷了。”

倪森道:“依你之見呢?”

黑衣人道:“依我之見,有兩個方法,其一是要康浩答應了條件,然後才準他們見面……”

倪森道:“這辦法不好,康浩即使被迫答應,見了那丫頭之後,可能受她的影響,事後又反悔,何況事出威迫,並非本願,到了緊要關頭也可能鬧出意外變故。你再說說第二個方法看看。”

黑衣人道:“第二個方法,咱們可以另選一名聲音外貌跟那丫頭相似的花女,冒名頂替,和他見面的。”,倪森道:“那樣,會不會被他認出來呢?”

黑衣人道:“水牢中陰暗難辨,只要對答時謹慎些,就不會露出破綻了,咱們還可以透過那花女之口,勸他心甘情願答應下來。”

倪森想了想道:“好!就照這樣辦吧!”

口口口

水牢位於石屋之後,距離那座峭壁約有二十餘丈,本來是一處天然地穴,上窄下寬,形如瓶頸,被複仇會主注入泉水,築建石屋,改成了一處絕佳囚人之所。

牢中水深齊腰,但因是一池死水,積汙納垢,其臭無比,由水底至頂端出口;高達三四十丈,出口處設有活動鐵蓋,人人牢中,只須遮斷出口,縱是武功再高,也絕不可能破牢逃脫了。

出口頂端,有一架和水井汲水相似的鐵轆轤,作為載人上下及送飯之用,另在臭水之上,浮著一塊木板,那就是囚犯的床棍。

劉閻王按動機鈕,啟開井口鐵蓋,頓時一股奇臭撲鼻,成千萬數不清的蚊蚋飛蠅,紛紛從井口衝了出來。

康浩眉峰一皺,指著井口問道:“月眉就在這裡面麼?”

劉閻王點頭道:“不錯,下面就是水牢。”. 康浩佛然變色道:“究竟是水牢還是烘坑?你們怎能這樣把人當畜牲對待?”

劉閻王笑道:“康少俠,本會的原則,不願為囚犯多耗糧食,所以,則是被判入牢確定的,很少再能活著出去,反正都;是死路—條,又何必分什麼人和畜牲。”

康浩怒目道:“你們真準備害死月眉嗎?”

劉閻王聳肩道:“這就要看康少俠是不是決心要救他;了。”康浩重重哼一聲,道:“她若有分毫損傷,你們休想我會答應……”

大步奔到井口邊,俯身叫道:“月眉!月眉!”水牢中一:片迴音,但牢中漆黑,看不清何處是水?何處是人?

劉閻王道:“下面沒有燈亮,看不見的。”說著,點亮一盞油燈,用一根細線繫好,緩緩墜入牢之中。

油燈光亮雖不太強,卻能吸引那密密麻麻的飛蠅蚊蚋,康浩急急伸頭向牢中張望,只見一團昏黃的光暈,照著滿池臭水,半浮半沉的木板上,月眉遍體溼淋,披頭散髮的俯伏著,好像一具溺斃的浮屍。

康浩心頭一陣酸楚,忍不住嘶聲大叫道:“月眉!你聽得見我在叫你麼?”

呼聲迴盪,蚊蠅散而復聚,木板上有月眉蠕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

康浩激動得熱淚盈眶,返向一把拉住劉閻王,用力搖撼著道:“讓她上來,求求你,讓她上來……”

劉閻王冷酷的搖搖頭道:“不行。”.

康浩道:“那就放我下去可以嗎?”

劉閻王仍然搖頭道:“不行。”

康浩厲吼道:“你是不是人?你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