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抬頭看向他,“是何方法?”他嘴角擒著一抹淺笑道,“你只需告訴我,你究竟是何人?是四兒?還是宋小詩?”想起何戢多次救我死裡逃生,如今我對他又有什麼可隱瞞的呢?我看著他,真誠的道,“此事說來話長,若是三公子真的很感興趣的,奴婢願意說給您聽,可也許就算奴婢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奴婢的話。”

“只要是你說的,我願意相信。”他修長白皙的手覆在了我的手上,感受到他的手掌上的溫度,以及他溫柔的凝視,我的心跳再一次亂了節拍,臉也燒了起來。馬車卻在此時適時的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車伕的聲音,“三公子,已經回府了。”我連忙趁機收回了手,開啟車門,下了車。待何戢下了車,淡淡的說了一句,“跟我進來。”我便恭敬的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進去。

一路行至何戢房前的小院,此時,一輪明月掛在高空,萬籟寂靜,何戢與我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我見石桌上擺放著一壺酒和酒杯,便明白這應該是何戢去救我之前,獨自一人在這對月自飲的,我還記得他當時趕到清樓的時候身上確實帶著淡淡的酒味。果然,何戢拿起桌上的酒壺給兩個空酒杯斟上酒,將一杯放到我面前。想起上次酒後失言的悲慘遭遇,我連忙衝他擺手道,“奴婢不甚酒力,就不陪三公子飲酒了。”

何戢微笑的點了點頭,將自己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後,燦若星辰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我,淡淡一笑道,“你的故事,現在可以說了。”

我恍然,思索了片刻,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你相不相信有借屍還魂這種事情?如果我說我其實只是一縷魂魄,藉著這四兒的身體才活了下來,你會信嗎?”

何戢聞言楞了一下,估計是我的語氣太過於嚴肅,再配合這深更半夜的陰森的氣氛,如此聽起來確實有點恐怖。但何戢也只是微楞了片刻,便恢復了從容溫和的笑容,對我道,“以前我卻是不信,如今我信。”

見他對我如此信任,我心裡一陣溫暖,感謝他沒有懷疑我,願意聽我說這些聽起來荒誕不經的話。“我叫宋小詩,是來自距離這個朝代一千多年以後的那個時代的一縷魂魄,當初附身到公主府這個叫四兒的丫鬟的身體上,便一直想要找機會逃跑,直到兩個月後,第一次爬牆逃跑那晚便遇到了駙馬爺你,後面的事情,我想我不必多說,你也很清楚。”

何戢沉思了片刻,對我道,“你來自未來?那你應該早就知道廢帝和公主會死?”我點了點頭。

何戢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深邃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半晌,才緩緩的開口道,“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命運吧?能不能告訴我?”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平靜,可我卻能看見他幽深的眸子裡那微微泛著漣漪的波光。我的心彷彿突然被什麼東西揪的緊緊的。他的命運?我是知道的,可我又怎麼能告訴他,歷史記載他只活了三十六歲呢?

作者有話要說:

☆、拒絕

我沉默的低著頭,不知該如何開口,既然歷史註定無法改變,我又何必給他徒增煩惱呢,何戢如今也才二十歲,即使他再怎麼灑脫淡然,又怎麼能真正做到將生死置之度外看淡一切,毫不介意呢?與其在他心裡埋下一根永遠無法拔出的刺,倒不如說一個善意的謊言,讓他在這剩餘的十六年裡能毫無負擔的活的瀟灑自在。

想到這,我咬了咬唇,抬頭微笑的對他道,“三公子是有福之人,必當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福壽延綿。”許是見我猶豫了太久,何戢目似點漆的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我,彷彿想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卻不再閃躲,勇敢的對上他的視線,不能讓自己的心虛出賣了自己,曾經我臉不紅心不跳的向他撒過無數個謊,如今我卻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做不到了,特別是在對上他那雙清澈溫和的眸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