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地,一動不動。指間,一塊半舊的絹帕疊得方方整整。

我遲疑地接過,將絹帕緩緩展開。

素絹泛著淡淡的舊黃,卻潔淨無傷,上面,朵朵桃花嫣紅綻放,其間,青線為筆,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姮”字……

告白

心裡被什麼觸了一下,篤篤地跳了起來。

這絹帕是我的,記得兩年前在成周,我給小悠療傷的時候,將它縛在了腿上……

“虎臣日日不離身,只在懷裡……”

腦海中響起了盂剛才的話,所有的疑惑在剎那間解開。

我定定地盯著絹帕,臉上騰騰地發熱。姬輿竟然將它貼身收藏,其中心意已是不言而喻。

“當年為悠療傷,輿收得此帕,隨身攜帶,不久前教習射獵,被盂見到,故而……” 姬輿含糊地解釋,卻沒有說完,話尾卡在了喉中。

我點了點頭,依舊沒有看他,努力地想保持鎮定,心卻跳得更加厲害。

稍頃,姬輿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昨日,天子巡獵方畢,輿即告退而歸,一路匆匆,馬不停蹄,只為問公女一句,”他停了停,嗓音中帶著些壓抑的沙啞,卻字字清晰:“輿心慕公女久矣,願聞公女意下。”

話語低沉有力,隱有難掩的激動,聲聲叩在我的心間。

一切忽而挑明,再也沒有了半絲遮攔。

我緩緩地抬起頭來,望向姬輿。

澄明的天幕下,姬輿的臉紅到了脖子,眼睛卻愈發明亮。燦若星子的雙眸中,目光炯炯,滿含期待地凝視著我,熱切得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微微垂目,咫尺處,他錦衣上的暗紋分明可見,胸口微微起伏,陌生的氣息拂在鼻間,粗重而溫熱。

心中忽而有些莫名的慌亂,我往後退了退,逃避一般地朝臺邊轉過身去。外面,陽光依舊明媚,極目處,天際被重雲中籠住,遙遠而蒼白。

片刻,我咬咬唇,將心一橫,轉向姬輿,望著那雙神采熠熠的眼睛,艱難地開口:“虎臣厚愛,姮感激於心,然,”我歉然看著他,輕聲道:“姮無以為報。”

瞳光倏地黯然,姬輿臉色變了變,陰晴不定,卻依舊一動不動地挺立在我身前,看著我半晌不語。

“可是因為晉侯?” 良久,他問道。

我訝然抬眼,只見他定定地注視著我,眸光復雜。

回想起那天在路上的情形,他到底是猜著了……

沉默了一會,我搖搖頭,道:“姮與晉候已成過往。”

姬輿神色稍霽,眉頭微微舒開,眸色卻仍是深黝黝的一片,緊抿著雙唇不說話。

“姮。”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和姬輿俱是一驚。

驀地回頭,只見熊勇正站在階上,一臉笑容地望著我,身後,緊跟著滿面訕訕之色的盂。

我瞪大了眼睛,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熊勇一臉悠哉,將盂從身後拎拉出來,道:“勇方才路過,見這稚子在臺下徘徊,問詢之下,得知他欲上臺來尋虎臣,卻畏高不前。勇心下憐憫,便將他帶來,不想,”他笑眼彎彎,邊說邊望向姬輿:“姮也在。”

姬輿的表情回覆沉靜,昂首而立,冷冷地看著他。

盂奮力地掙開熊勇的手,通紅著臉,惱怒地說:“誰是稚子?!誰畏高?!明明是你要……”

“盂,”姬輿開口打斷,聲音似有隱忍,問道:“何事?”

盂停下動作,畏縮地看著他,道:“師氏遣盂來尋虎臣。”

姬輿沉吟,片刻後,將目光轉向我,眼中餘緒紛繁。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止住。

再度開口時,只聽他淡淡道:“輿先告辭。”

我看著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