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夫人如今有孕在身,雖然剛才落水,沒有動胎氣,但是若不小心,胎兒也會不穩。”

“什麼?”

景一碧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大夫,聲音多了一份淒涼,“你說她真的有身孕了。”

“呵呵,公子莫不是大意,連自己夫人懷孕都不知道。老夫剛才把脈了許久,雖說夫人體質不好,不過,胎兒安穩,可見夫人平日相當注意保胎,而且夫人身上有幾味老夫熟悉的藥味,都是世間罕見的名藥。”

景一碧怔在遠處,目光落在帷幔帳子上,然後聲音微微輕顫,“給大夫打賞。”

很快進來一個人,將大夫送到門口。

“等等。如果她醒不來,腹中的孩兒會如何?”

“公子,母子一體,夫人若醒不來,不久寒氣就會凝斷所有血脈。”

大夫頓在了此處,話已經說得很明瞭。

房門再度關上,屋子裡只有他的側影顯得十分的落寞。

許久,他重新掛好簾子,看著昏迷的人,然後手指輕輕的撥開站在她唇邊的一縷青絲。

凝斷所有的血脈?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他悄然的握著她的手,喃喃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這麼傻,不知道這兒多危險嗎?”

從來沒有如此懊悔過,懊悔自己竟然在那個時候,想著愚蠢的方法,跳入結冰的河中。

如是知道這個結果,他寧肯在房間裡,也不會帶她進入危險的地方。

“你曾說,永遠不會將我置身於危險之中。”

他將她冰冷的是手貼在臉上,小聲的說道,“可是,我卻一次次將你置身於危險之中。”

“那裡多安全啊,可你。為何偏偏還跑過來。”

聲音多了一絲憤怒和責怪。

原來,自己在面對這個人時,情緒也容易失去控制。

自嘲掠過嘴角,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然後痛苦的閉上了湛藍色的眼眸。

“公子。”

門口傳來了五孃的聲音,景一碧坐在原位置未動,只是說了一聲進來。

五娘端著藥,輕輕的推開門,然後飛快的合上,避免風雪吹進來。

藥是剛剛煎好的,冒著熱氣,五娘小心翼翼的走過屏風,剛好看到景一碧的側臉。

而床上睡著一個人。

看清那個人的容顏時,五娘面色頓時慘白,險些拿不住碗。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清秀臉,髮絲散開,白皙漂亮的脖子若隱若現。

不,腦子裡突然閃過幾天前在客棧碰到的一個人,她見過這個人,是的,準確的是,見過那漂亮白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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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才進客棧時,一個人慌里慌張的跑來,險些將她撞到。

那個人是男子的口音,乾淨低沉,但是對方低著頭,再加上時間緊迫,她只是注意到對方頭髮的脖子很美。

目光再看到公子緊緊的握著對方的手,五娘頓時覺得一陣刺痛,輕聲道,“公子,藥煎好了。”

“阿九。”景一碧騰出一隻手,放在阿九額頭上,“醒來喝藥了。”

阿九?!

聽到這個名字,五娘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許多畫面瞬間衝刺著記憶。

她想起了在客棧看到的另外幾個人。

想起了被公子藏起來的那個娃娃。

想起了落花樓……

想起了公子蘇州回來後,一直喊著的一個人名。

想起了公子曾在房間裡反反覆覆的寫的一首詩詞。

想起了……

原來,是這樣的。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