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舞勾起眼眸,隔著雙重簾子打量著離自己又三米遠的男子。

對方穿的是北厥貴族長穿的袍子,白麵,黑色圖騰金邊,頭上也帶著帽子和麵紗,根本看不到下面的容顏。

聲音聽不真切,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呵呵……無妨,塔塔木大人是紅人,等一下,那又何妨。更何況,恆城的酒肆是一個好地方。”

說吧,君卿舞目光再度落在舞臺的那個女子身上,勾著的唇掠過一絲涼意,眼底依舊毫無生氣。

順著他目光看去,阿九笑道,“大人似乎對那女郎很感興趣?若大人喜歡,不如就請她上來跳一曲。”

君卿舞似乎沒有料到阿九突然這麼說,目光轉向阿九,沒有開口接受亦沒有開口拒絕,似乎……阿九的好意邀請,和他毫無關聯。

很快,那跳舞的女郎請了上來,進來時,對著阿九這邊盈盈一拜。

在恆城有一個規矩,坐在左側的才是東道主,右側則是尊貴的客人,而沒有東道主允許,跳舞的女子亦不能看向客人。

“今日我在這裡宴請對面的貴客,請姑娘為我們助興一曲。”

女子得了允許,回頭請了自己的樂師進來,然後對著君卿舞所在的方向鞠躬。

而就在女郎直起身子看清客人面容的瞬間,女子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開場的胡琴的聲音,隨即,女郎將手鼓高過頭頂,手指饒有節奏的敲打起來,於此同時,她身子開始擺動,那纏在性感腰腹上的的鈴鐺也發出動聽的聲音。

紗衣旋轉,君卿舞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女郎身上,看似凝望,然而,阿九如何也在他眼瞳地下看不到一絲光芒。

哪怕是他生氣時,眼底的黯然。

哪怕的他撒嬌時,眼底的委屈。

哪怕是他耍性子時,眼底的狡黠……

可是,什麼都沒有,猶如一汪漂亮卻沉寂多年的死水。

女郎舞姿熱情,目光更是灼熱的看著慵懶靠在位置上的君卿舞,眼底甚至有掩飾不住的迷戀。

對方雙眸透著深邃冷靜,卻掩飾不住那與身居來的妖嬈魅惑,女郎跳到高潮處,不由靠近君卿舞,伸出手,唱道,“遠方的客人,這一刻,我是否能留住你的眼睛?”

“遠方的客人啊,這一刻,我是否能留住你的心?”

隨著深情歌聲的唱起,阿九微微一驚,而樂師更是撥絃得歡快,甚至樓下已有人打著節拍跟著附和。

因為,恆城的舞女極少唱歌,他們的歌聲只獻給自己的愛人。

她對君卿舞唱歌,意思主動求愛,這在恆城並不少見。

那女郎繼續將白皙的手伸向君卿舞,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和愛慕,“遠方的客人啊,這一刻,能都讓我住進你的心裡?如果能,我將用一生,一生與你愛戀。”

此時,君卿舞的眼底突然掠過一絲異光,似是吃驚,似是詫異。

怔了片刻,他直起身子握住女郎伸過去的手,將她往身前一拉。

那女郎好無法防備的跌在他身前,額頭重重的撞在了君卿舞前面的茶几之上。

屋子裡歡快的氣氛,隨著女子跌倒和驚恐的尖叫戛然而止。

女郎惶恐的爬起來,而額頭上猩紅的鮮血沿著眼角滑過慘白的美麗臉龐,眼底的深情已經被懼怕所替代。

而君卿舞依舊拽著她的手,直直的看著她,那一眼,阿九當即給風勁眼色,然後對君卿舞笑道,“這地毯據說採用了綢彩,不過好是好看,就是有些滑腳。”

“卡特,你先扶姑娘下去。”

聽阿九這麼說,君卿舞眼底回覆了平靜,然後冷冷鬆開了那女子,抬頭看向阿九,妖嬈的唇勾起一絲阿九看不懂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