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破了那域界,讓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所謂王者們臣服,順化。但,他是六人弟子的事卻落實了。然後,他縱是自願,卻也身不由己。

北明遠閉上眼睛,無法直視少年的自己。

再睜開眼,就像看電影一樣,只不過他的原身也在電影之中。於是,他再度親眼看著自己走過了一段段的歷史。

然後,就這麼一路看下來,他的心卻更加亂了。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好奇,輕蔑,冷漠,還有憤怒。

人類總說天懲天罰,事實上上天從無降罪過人界,卻總是以哀憫之心教化與保護。人類卻好似被慣壞的寵兒,以為自己是萬物之靈,胡作非為,每回都懲罰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正像現在那句流行的話:不作死就不會死。可人類,就是會花樣作死啊,而後又向上天祈禱。

這些,他都曾親眼看過,也親眼目睹那些醜惡與無恥,一遍又一遍。他希望他的親歷像灰塵,風吹過就消失。可此時卻被迫的,再度體會著。

既然自作孽,人類憑什麼覺得不管做了什麼,都可以永遠被原諒?都可以重新開始?都能有新的機會?在他出生的那個地方,從無過錯也可能灰飛煙滅,從無道理和仁慈可講。

憑什麼,人類覺得上天拯救他們就是最大的善良?人類就這麼了不起,一定要被各種保護嗎?為了這個物種能繁衍下去,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有多少人付出了最慘重的代價。

為什麼?憑什麼!

他真的厭惡了人間世界,他不想再回去了……

北明遠想著,忽然之間就忘記自己逆天歸來的目的,整個人都鬆了,開始在時間之河的岸邊慢慢遊蕩。

然而在現實世界,護法的炎惑凝視著北明遠的臉,擔心不已。開始還好,主上面色平靜,但漸漸的,他越來越緊張,因為他覺得主上有些不對勁兒了。

北明遠的臉,忽明忽暗,時有一閃而過的紅光。他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是痛苦,還是憤怒?炎惑分不清楚。他覺得主上肯定是迷失了,早對主上說過,肉身脆弱,也承載不了太大的精神力,以肉身跨越時間,會被心魔所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也都會被心魔困擾,嚴重的可以毀壞修行,令人形俱滅。其實神仙也一樣,只除了勝境中那三位之外。

但,所有人都努力避開心魔,以免困於其中,主上卻為了辛火火,好吧,就照他自己說的,是為了水火印,卻要在肉身最脆弱時暴露心魔,換來心魔對自身真性的攻擊,這實在太不理智了。

炎惑又等了一段時弊,估計得有半天多了,北明遠完全沒有清醒過來的意向。

照說回到一天之前而已,應該用了不了幾分鐘吧。再看北明遠的臉,除了忽明忽暗的更加嚴重之外,紅光閃的也頻繁了些。他的眉頭雖然鬆開了,卻透著一股子放棄的感覺。還不如之前緊緊皺著,顯出憤怒之意。

炎惑再也無承受這種緊張感,竄到墓室之外的山巔之上,召喚玄流。

過了十幾分鍾,玄流到了。

“這麼慢?”炎惑急得團團轉,不禁抱怨。

“沒有主上的焰之攝空術,這麼遠的距離,我縮地成寸也得縮一會吧?”玄流委屈。

“別廢話了,快進來。”

“出了什麼事?”玄流不禁問,“我還在和血骨鳥搜尋辛火火的痕跡,我們快把附近幾個城市也翻起來找了……”

“別管辛火火了,快看看主上吧!”炎惑抬起手臂,也只拉得到玄流的手。

“主上怎麼了?”玄流看炎惑的神情不像開玩笑,也緊張起來。

二人前後回到墓室,看到北明遠的樣子,不用炎惑解釋,玄流也看明白了。

他不禁吃驚,“主上迷失自我了?”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