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道:「尋大棍子來。」

「不可!」

張啟偉急忙勸道:「沈郡公,威逼可以,若是再動手……」

「郎君!」

聞小種拎著一根棍子過來了。

沈安剛想起身,外面一陣嘈雜,接著有人喊道:「稟告大王,瘋了,那些人瘋了。」

「有人來繳納免役錢了。」

「好多人。」

「快來吶!」

張啟偉愕然,沈安接過棍子,說道:「某隻是想操練一番。」

張啟偉顧不得這個了,急匆匆的出去,就看到那些權貴豪紳們聚集在前面,紛紛攘攘的喊著要交錢。

趙頊也出來了。

他的侍衛陳全向前一步,說道:「大王止步。」

那邊人太多,他擔心有人用弓箭刺殺。

「這是祥符。」趙頊看著熱火朝天的場面,不禁歡喜異常。

「這是第一步,走好了這一步,免役法就成了,新政也就有了個好的開端。」

陳全警惕的盯著那些人,當看到他們齊齊看過來時,不禁擋在了趙頊的身前。

沈安拎著棍子出來了。

「沈郡公,我等是來交錢的!」

「是啊!我等都算好了,回頭錢就送過來。」

「是嗎?」沈安走到了前方,杵著棍子說道:「此事不可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我等都是心甘情願。」

眾人一陣歡笑,彷彿交錢就能賺錢似的。

「這是……」

張啟偉看著沈安手中的棍子,不禁詫異的道:「沈郡公威武啊!」

有小吏贊道:「沈縣公一人出來,就讓這些人低頭,果然是名將。」

沈安把木棍一丟,對陳全使個眼色。

陳全避開,露出了身後的趙頊。

「見過大王。」

眾人行禮,沈安站在側後方一點,淡淡的道:「大王為了此事謀劃了許久。」

這話點出了趙頊在此事裡的作用,眾人馬上就再度行禮。

「大王仁慈,我等慚愧。」

稍後訊息傳出去,外面的百姓不禁歡欣鼓舞。

在回京的路上,陳全找了個機會去詢問沈安,「沈郡公,您把大王點出來,以後天下權貴富戶怕是都會恨上大王了,這樣不妥吧?」

他一臉嚴肅,沈安卻很輕鬆,「他會是太子……他應當要早早的表態,讓天下人知道他站在百姓的一邊。」

陳全點頭,但依舊覺得此事不妥。

「至於富戶們的仇恨,做了太子還怕這個?」沈安輕蔑的道:「軍隊效忠誰?」

陳全說道:「官家。」

「官家有軍隊在手,怕什麼?」沈安覺得這些人大抵是害怕那些權貴豪紳的,怕的要死,「新政就是割富戶的肉,一邊割肉你還想著能和他們推杯換盞?你也不怕他們在酒菜裡下毒嗎?」

陳全霍然清醒,拱手道:「沈郡公高明,某卻是錯了。」

這些人都在怕啊!

沈安不知道他們害怕什麼,從先帝趙禎開始,他們就畏懼天下的權貴豪紳。

「官吏和他們是一夥的。」沈安想到了這個緣故。

帝王最怕的是什麼?

第一軍隊離心。

第二官吏離心。

沒有軍隊在手,帝王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官吏離心,這個大宋就離崩潰不遠了。

但大宋別的缺,就特麼不缺官員啊!

沈安不禁想大笑出聲。

「安北兄。」

這一路趙頊都在思索,看到汴梁城時想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