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逝去之後依舊掛念著大宋,這樣的忠臣殊為難……陳忠珩。」趙曙神色黯然。

「陛下。」

陳忠珩走到了前方。

趙曙看著沈安,想起這個臣子讓他頭痛的地方,但又想起了他的許多好處。

不管有多讓人頭痛,沈安帶來的好處卻非常多,這樣的臣子,他自然要多給些恩寵。

是的。

否則不足以彰顯有功必賞!

他沉聲道:「沈卞離去後,可有衣冠冢?」

所謂衣冠冢,就是沒有屍骸,僅僅是埋下死者生前的衣冠或是其他物品的墳墓。

沈安心中一動,說道:「臣當時年少,帶著妹妹在雄州不大妥當,加之那時臣還想著先父應當還在……所以並未立下衣冠冢。」

這便是孤兒寡女的悲哀之處。

沈卞當時不被下屬待見,他失蹤之後,沈安兄妹的境遇就有些窘迫,在那等時候沈安能帶著妹妹逃到汴梁就算是不錯了,至於什麼衣冠冢,難道比活人還重要?

趙曙心中微酸,說道:「沈卞失蹤數年,若是活著,定然會拼死回來,就算是回不來,他也會傳信到大宋……」

韓琦點頭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捫心自問,若是自己遠離家人,那定然會花錢請人傳遞訊息回家,讓妻兒安心。沈卞失蹤了數年,一直沒有音訊……臣以為怕是……」

草原上有野獸,沈卞一旦遭遇,說不得連骨頭都沒了。

包拯的心中多了些自責,覺得自己平時對沈家兄妹的關愛還不夠,以後要多多注意才是。

趙曙想到了沈安到汴梁後的言行,贊道:「沈卞雖然去了,可卻有個好兒子。」

這話一出,大抵沈安就成了天下兒子們的楷模了。

「沈卞既然不在了,總得有個說法。」沈卞失蹤幾年了,沒人認為他還活著,連沈安都口稱先父。

趙曙吩咐道:「沈卞一心為國,最終失蹤的地方也是遼國境內,此乃忠臣。」

「多謝陛下。」

此刻沈安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下。

趙曙頷首道:「忠臣殉國,朕卻不能無動於衷,如此,朕令人在汴梁城外修築沈卞的衣冠冢,此後當為後世人敬仰。」

沈安抬頭,眼睛都紅了,「多謝陛下,臣父在天之靈定然會感激不盡。」

皇帝親自下令修建衣冠冢,這算是一份實實在在的榮耀了。

趙曙說道:「此事朕便為你做主了,你可去大相國寺求個牌位,四季供奉。」

這是為沈安做主,把沈卞定性為殉國了。

沈卞是殉國,沈安就是功臣之後,這個身份就有些變了。

沈安唯有謝恩。

趙曙微笑道:「對於忠臣孝子,朕不吝賞賜。陳忠珩去吩咐他們,一切優厚了來。」

沈安再度謝恩,旋即趙曙話鋒一轉,說道:「李諒祚去了,西夏就是梁氏垂簾,諸卿以為如何?」

富弼搶在韓琦之前出班道:「陛下,梁氏弱質女子,帶著一個幼兒,怕是四面楚歌。此刻大宋冷眼旁觀即可。」

不要臉的富弼,把老夫的話都說了。

韓琦說道:「陛下,大宋此刻不可動,否則梁氏就會藉機統合西夏各部勢力,所以,不動為動。」

這時候大宋一動,梁氏就會高喊:「大宋欺負人了,你們還嗶嗶個什麼?趕緊團結起來,咱們先把宋人打跑了再說。」

可就這麼打一打的,梁氏就能把西夏給打團結了,自己也能拿穩了大權。

沈安看了韓琦一眼,心想老韓怎麼變哲人了?

不動為動,動就是不動……

趙曙想了想,「遼人怕是會趁機威脅,此刻大宋若是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