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間的陳未南在房裡轉著圈,打算把手裡的鬼東西丟掉。

………

柴焰覺得陳未南有些奇怪,可她沒時間多想,因為四月中旬,龔宇的案子隨著一個線索人物的出現有了轉機。

柴焰和陳未南一前一後走進那家名叫“春顧”的小超市時,心裡先感嘆了聲:好乾淨的店。

“歡迎光臨,要買什麼?”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櫃檯後面傳來,柴焰聞聲望去,看到坐在椅子上寫作業的小人,小人頭也沒抬,剛剛顯然是出於習慣問的。

“我不買東西,我找你媽媽。”

“嗯?”小人停了筆,抬起頭,圓臉上烏亮的眼睛眨了眨,“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龔宇的朋友,是他讓我來找你媽媽的。”

“啊?”聽了柴焰的話,小人跳下椅子,幾步跑去柴焰面前,仰著頭,“你認識龔叔叔嗎?”

“認識啊……”柴焰彎下腰,摸摸孩子的頭。

“這模樣,和那個姓龔的也不像啊……”陳未南在一旁搓著下巴。

柴焰也覺得不像,可表哥說了,龔宇寧願被控告也不說出他那天的蹤跡,只說他的清白的,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撒謊,二是他篤定著他不會被判刑。

柴焰傾向於第二種。

按照賴邵言的意見,她蒐集了幾乎所有龔宇的資料,發現他生活規律,除了平時見客戶外,沒任何其他活動。

“沒特別,就在規律的那些裡找。”

賴邵言的話點醒了她,她隨即發現龔宇經常搬家,而每次搬家的地點,附近總會有家小超市,店主是個帶孩子的女人。

“你們是誰?”內室的人聽見聲音走了出來,是個扎著馬尾的年輕女人,她疑惑地看著柴焰和陳未南,眼中充滿戒備。

“我是龔宇的代理律師,龔宇現在被指控謀殺,他說當時他不在現場,可卻給不出任何證據,我想來問問你知道什麼嗎?”

“我不認識他。”

女人上前幾步,推著柴焰和陳未南出門,陳未南擋在柴焰前面,忍不住尖叫“你指甲該修修了,哎呦,柴焰你靠後”,櫃檯後的小人嚇著似的,嘴裡不住叫著“媽媽”,不大的超市亂得像鍋粥。

柴焰被陳未南護在身後,想盡辦法讓他讓開都無濟於事,只好踮著腳大聲說:“我查過了,你是兩年前搬來蘄南的,兩年裡搬家十一次,這段時間裡龔宇也跟著搬家十一次,每次都和你在同一個小區,蔣女士,我不知道你和龔宇之間發生過什麼,不過他現在可能被控訴,控訴成立是要坐牢的。”

“和我沒關係。”女人終於把他們推出了門。

跨站在臺階上,陳未南摸著下巴,“現在怎麼辦?”

柴焰聳聳肩,看向陳未南,“下巴怎麼了?”

“被撓了。”邁下臺階,陳未南躬身把臉湊近柴焰,“你還不讓我陪你來,我不來毀容的就是你了。”

“出血了。”柴焰低頭翻著包,“創口貼不知道帶沒帶。”

“柴焰,以後你辦案我都陪你好不好?”

“你最近怎麼這麼奇怪?大男人整天跟著我算什麼?缺安全感嗎?”柴焰頓了頓,欣喜地舉著手裡的創口貼,幸好還有一個。

不由分說的,撤掉包裝,她一把按去陳未南臉上。

陳未南摸了摸那個只是想就知道很醜的創口貼,微微笑了,他真的有點缺安全感。

“柴焰……”

午後的小區,林蔭路漫長靜謐,陳未南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身後的聲音搶了先。

“如果沒證據,他真的會被判刑嗎?”

柴焰回頭,斑斕的樹影照在憔悴的女人身上,她拉著小人,問柴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