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回 杏花林 叔侄斟酌小聚(下)

又聊了數句,佛文道法莫不奧妙,除了在場青衣、古狐、穆雙飛三人頗有興致,其餘眾人,無不神倦意怠,哈欠連天。陶縣官未得青衣吩咐,既被召來,不敢擅自離去,早已歪著身體打瞌睡,九華知要想修為精益,就必須好好學著穆雙飛、古狐模樣,學習那些法文,自有好處,可是不過片刻,但覺眼皮如墜千鈞之鉛,不知不覺也昏昏睡去。鍾月敏索性盤膝打坐,默運內功心法,那紫姬暗道:“似鍾姑娘如此打發時間卻也不錯,我也該抓緊時間修煉。”那青衣解釋的佛文之中,她也默憶了幾句,不甚悉解,便雙手微拈蓮花,催促元氣旋轉生息。唯獨金龍侍者還是呆呆怔怔,恍恍惚惚。他不似李念狐,能隨意盯著古狐窺看,李念狐瞅著公子爺,滿面春風,他卻是欲瞧非瞧,壓抑心中念想。忽然左童叫道:“如今我那兄弟尚困在墨家大院為奴受難,好歹大夥兒也該尋思一個什麼法子前去救援吧?”又對古狐道:“你不是要矩子令破解九天玄女驅魔之琴譜奧妙麼?咱們殺入墨家境界,不怕奪不過來。”李念狐哼道:“墨家之眾,豈是等閒之輩,不好對付。”青衣面有愕色,問道:“賢侄手中,便有九天玄女的琴譜麼?此譜傳世,因之晦澀難懂、玄妙太過,所以知道它的並不多,能夠研究真義的便愈發少了。”越滄坐在梧桐葉氈毯上,低聲道:“若想奪得矩子令,不該再向我墨家尋覓。此令自得靈性,早已擺脫得家主人束縛。”古狐愣了愣,朝青衣拱手道:“小叔可否幫小侄一個忙?”青衣精通五行八卦卜算之術,聞言不好推諉,遂從袖中摸出三枚銅錢,拋擲六次,卜得一卦,再論之動爻,頷首道:“依卦象看來,所謂矩子令者,果真不在墨家之中,好象卻被唐州除妖隊掌握。”

左童急道:“這話怎麼說的呢?難不成因為矩子令不在墨高雲手中,咱們便不去救人了麼?那廝總是和我不睦,所以它跌落化外之魔的掌握,我也是十分高興的,心想足教之先吃夠苦頭,也算替我報復,待它受罪差不多了,我再尋思什麼法子將它救回來,好歹讓它曉得我的好處。”古狐淡淡道:“稍安勿躁,大夥兒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左童哼道:“你說道‘大夥兒’,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除了你我,尚有別人願意陪咱們去救人麼?”紫姬將一口真氣壓下丹田,柔聲道:“不瞞你說,領著我們和小叔見面的,便是一位旭國將軍,他有一位好朋友,同你兄弟皆為墨家階下囚徒。先前便說好了的,他想法子領我們尋覓得‘萬稱金’下落,我們替他潛入墨家魔界救人。啊!尋找那馬匹,自然也是為了尋回九華小兄弟了。”話音甫落,便聞一陣“叮噹”響動,從遠處杏花團簇之地,慢慢踱出一匹神駿無比的白馬,正是“萬稱金”,原來此馬極通人性,聽得有人喚它姓名,縱然不是主人,也難抑好奇之心,想要出來窺覷究竟,瞧瞧是誰叫喚自己。左童色迷迷打量紫姬,腆著臉笑道:“大美人既然這麼說,我能不相信嗎?罷了,罷了,我就如李家小妞的‘公子爺’所言,稍安勿躁,再教那廝多吃些苦頭也好。免得待救他脫厄以後,又忘了我的好處。”

紫姬看他油嘴滑舌,心下後悔,暗道想不到此怪看似身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