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娣再退一步,眼看就要坐上去,被姜尚堯一把拉回懷裡。

回沖之下,她半邊臉擦過他的下巴,撞上他堅實的肩膀。慶娣分明感覺到他下頜新冒起的胡茬,接著,鼻子酸脹。

姜尚堯聽見她一聲低呼,問怎麼了。慶娣手掌壓著鼻子,含糊說:“撞得好酸。”接著鼻子被他捏住輕輕揉了兩下,他問:“好點沒有?”

他側著半身擋住身後人,半身在外接了滿肩膀的屋簷水,溼得透透的,將她和她的電腦籠在最裡面,眼裡全是關切。

慶娣一時忘了回他。

他意識到什麼,尷尬地收回手,尷尬地咧咧嘴,又轉頭望向街外,說:“老凌還沒到呢?”說著身後被人用力推湧,慶娣只覺他的臉一下放大,她瞪大眼,下一秒,他溫熱的呼吸襲來,熱乎乎地嘴巴蓋在她臉上。

姜尚堯眼明手快,一掌撐住牆壁,另一隻手攬起她的腰,止了往下撲倒的去勢。站穩之後,兩人都有些訕訕的。慶娣瞟過去,見他正也用眼角瞥來,她立刻別開燥得熱辣辣的臉,偷偷抹了抹剛才他嘴唇印上的地方。

街上景物在眼中奇蹟般的完全消失,只剩兩隻偌大的鮮紅心臟懸在屋簷下,噗通噗通地相互和應著、唱著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歌。

慶娣頭昏腦脹地甩開腦中幻想,又往他看去,只見他似有心靈感應地,也將視線從長街上移回來,目光交錯,姜尚堯張嘴想說什麼,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又吞回去。慶娣紅著臉垂下頭,幾乎要埋進他的頸窩裡。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街邊一輛半舊的越野車大聲地鳴起喇叭,一箇中等身高的瘦子冒雨下車,衝著人堆喊“姜哥,姜哥!”

姜尚堯語帶詫異,“二貨?!”

那人聽見直奔過來,站在雨裡說:“姜哥,我投奔你來了。”說著連忙接過姜尚堯手上的箱子,又見慶娣跟著姜尚堯一起走出屋簷,微張了嘴,立刻反應如電,熱情無比地招呼:“嫂子是吧?我是劉大磊,也叫二貨。嫂子你聽姜哥說起過我的吧?我可是仰慕你很久了,嫂子……”

連連的嫂子,讓慶娣不知怎麼回應,想解釋兩句,劉大磊已經被姜尚堯大掌掐住脖子,整個人扭了個半圈,轉個後背過來。姜尚堯低頭對劉大磊說了句什麼,回頭自若地對慶娣說:“以前裡面的兄弟。上車再說。”

老凌早開了車門等著,坐好後慶娣才想起自己有紙巾,姜尚堯接過扯出來胡亂抹抹頭臉,就對老凌說:“老凌,你打個電話給周村的村長,交代一聲,要是有形跡可疑的人問起我,只管和他們說礦上的地址。別把他們往南村帶,周村那裡更偏僻,好辦事。”

老凌言聽計從,當下撥了號碼。劉大磊興奮地轉過頭,說:“姜哥,這事交給我辦!逮著那幾個兔崽子,我保管讓他們吐出來是誰指使的。”

姜尚堯無語,沉默片刻後說:“管他是誰指使的,哪個礦上附近沒一撥偷煤的煤花子?”

司機位的老凌掛了電話,陰陰笑,“就是,逮著了二話不說一頓狠揍就是了。哪怕揍個半死,說到天邊去也佔理。我回去就安排人手,外鬆內緊,先放他們進來。”

劉大磊這才琢磨出一點味道,“那我幹啥?別的還行,揍人我不內行。”

姜尚堯瞥一眼旁邊的慶娣,她一直托腮凝目於窗外,入靜一般,似乎根本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儘管如此,姜尚堯心中依然微微泛出些後悔來。於是說:“先不談這個,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不是說被高薪聘去原州當教授了?”

這話一說,老凌忍不住呵呵笑出聲,慶娣也起了好奇。

劉大磊一臉窘態,“姜哥,你這就不厚道了吧,寒磣我不是?我是被僱去當顧問,可實在幹不了那損陰德的活。”

劉大磊少年時也讀過些書,他自詡為盜帥,堅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