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執拗的渾濁雙眼在廳中一掃,最後落在站在陶氏身後不遠處的小廝身上。

“你過來!”錢老太爺心口憋著一股氣沒處撒,當頭就喝那小廝!

小廝戰戰兢兢的走出來,恨不能將自己縮成一團,到了錢老太爺的面前,“噗通”就跪下了。

“說,錦程是怎麼受傷的!”錢老太爺的柺杖用力在地上拄了拄。

小廝的心就跟著顫了顫。

錢老太爺正要大聲訓斥,被秦長瑞一把攔了下來,“錢老太爺,您若是還想在這外間等候小少爺的訊息,便安靜下來,否則,小少爺若是因您老人家耽誤了醫治,您老可是得不償失,教訓家奴的時間多的是,而救小少爺便只有這一次機會!”

錢老太爺雖然大脾氣慣了。可年輕時也沉著鎮定過,真要是把好歹放在他面前,他還是能分得清輕重的,雖然這樣的時間可能需要的長些。

錢老太爺哼了哼。“好,看在錦程的面子上,我暫時便饒過你!等咱們回府看我怎麼整治你!”

錢老太爺話一說完,那小廝就被旁邊的人給拉到了一旁。

外間暫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屋子人各異的眼神和頻頻向著客房望去目光。

“都準備好了嗎?”陳悠拿著藥物進來時問道。

唐仲與賈天靜點頭,現在躺在床上的錢錦程昏迷著,身上棉袍已經被脫下,只剩下兩件單薄的裡衣和中衣,幸好,屋內又添置了幾個炭盆。讓裡面暖和了許多。

陳悠從托盤中將湯藥遞給唐仲,唐仲將濃黑的湯藥用尖嘴壺慢慢灌進了錢錦程的嘴中。

賈天靜又輔以針灸刺激,半刻鐘後,錢錦程就悠悠醒了過來。

麻沸湯已經漸漸失去藥效,剛剛縫合好的右臂的疼痛瞬間傳向全身的每一個痛覺神經。讓小小的錢錦程痛苦的叫喊出聲。

但是這個時候,陳悠他們並不能給孩子服用止痛的湯藥,陳悠要進行全身檢查,孩子必須保持意識清醒、感覺正常才可以。

陳悠俯下身,用溫熱的手掌,輕輕摸了摸錢錦程的額頭,安撫道:“乖。忍忍就過去了,等治療結束了,姐姐做好吃的給你吃。”

其實,這只是陳悠下意思出口的安慰的話語,錢錦程才八歲,一醒來就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根本就分不出心神聽她說什麼,不過,放在額頭上乾燥溫暖的手異常的舒服,緩解了他身體上由於疼痛不斷給他帶來的衝擊。

可是緊接著一波的疼痛將錢錦程剛剛回緩些許理智再次擊散,他又一次痛嚎出聲。

陳悠深吸了一口氣。同樣沒想到錢錦程清醒的時候會這麼痛苦。

唐仲放在他按在錢錦程手腕上的手指,皺眉嚴肅道:“阿悠,我們要加快動作,不然這孩子還未救回來,就要痛死了。”

“你們幫我按住他!”不用動外科手術,陳悠再一次冷靜卓然了起來。

外間等候的眾人,聽到裡面孩子痛呼的聲音,都驚的互相看了兩眼,尤其是錢老太爺,錢錦程一喊叫,他的佈滿皺紋的眼皮就要跟著抽動一下,攥著柺杖的雙手更是開始跟著顫抖了起來。

平日裡小曾孫在自己身邊古靈精怪,調皮搗蛋又活潑可愛,何時都是笑嘻嘻的,只要他假嚎一嗓子,老太爺就心疼的不行,哪裡還聽過錢錦程這樣明顯是痛苦之極的叫喊。

錢老太爺簡直覺得有人在拿著鋒利的刀尖在他胸口挖他的心頭肉一樣。等到錢錦程第三遍喊叫的時候,錢老太爺終於坐不住了。

他拄著柺杖一把站起來,恨恨地看著秦長瑞,斥責道:“你們這根本就是在殺人,哪裡是在治傷,若是這樣下去,我的錦程就算沒事,也被你們這些庸醫給折騰出事兒了!我要把錦程帶回去,我們不治了!”

陳悠儘量讓自己排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