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匆匆離開。為方便雲氏的暗衛出城,臨行前他還特意吩咐守城將士先行迴避。

南城門下終於又恢復了詭異的寂靜,方才還冷凝對峙著的氣氛也鬆懈下來。五十名暗衛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過聲,如今亦是做待命狀。

出岫望著空空蕩蕩的城下街道,情知沈予今夜既然被鸞夙的病情絆住,便無法出城了。可這些暗衛們卻不得不走……

錯過這次機會,出岫不知沈予還逃不逃得出去。但今夜他沒來,其實算僥倖逃過一劫,也變相保下了雲氏與慕王的關係。想到此處,出岫略感安慰,但又覺得渾身無力,已沒有精神再去指揮暗衛,便吩咐竹影道:“你讓他們出城去罷。”

竹影深深蹙眉:“小侯爺還沒到。”

“他今晚來不了了……只有再尋其它機會。”出岫低眉嘆道,走了幾步打算返回車上。

豈料,此時街上忽又想起一陣馬蹄之聲,來者一身黑衣,臉戴銀光假面,那身形……萬分肖似沈予!

出岫只覺得又驚又喜,未等沈予走近,已連忙示意竹影:“快!將他帶到車上來!”說著已率先上了馬車。

片刻後,打扮成暗衛模樣的沈予也坐上馬車,順手取下面具,對出岫笑嘆:“今夜好險,我都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個多月裡出岫一直避見沈予,演著兩家決裂的戲份。此時甫一瞧見他,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也難免眼眶一熱, 有些激動又有些斥責地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兒?要嚇死人嗎?”

沈予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吊兒郎當的模樣,壞笑一聲解釋道:“我也不想啊!我剛準備更衣出門與你會合,慕王府的人就找上來了,說是他的側妃身子不適,請我去診治一番。我那個驚啊!還以為是‘請君入甕’的戲碼,斟酌半晌才壯了膽子過去。”

沈予當時唯恐生變,便將暗衛的衣裳穿在裡頭,外頭再套上自己的衣服,隨慕王府的管家走了一趟。臨行前,他還不忘背上藥箱,又在箱子裡放了兩把匕首和暗衛專用的銀光假面。好在當時天色已晚,也無人發現他多穿了衣服,更沒人去注意他的藥箱。

來到慕王府後,沈予便為鸞夙診治了一番。其實鸞夙的身子並無大礙,不過是滑胎失調落下的病症。沈予眼看再不脫身就趕不上出城,便藉口說這位鸞妃娘娘病情嚴重,慕王府沒有合適的藥材,他要回自己府中取藥。

鸞夙在慕王心中的地位如何,整座慕王府上下皆知。侍衛岑江把沈予的話當了真,也不敢怠慢,連忙出門嚮慕王稟報,讓管家帶著幾個侍衛去陪沈予回府取藥。

沈予畢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一出慕王府便兩三下打昏了管家和王府侍衛,又解開馬車上套著的馬,一路飛奔趕來南城門。

沈予三言兩語將今夜發生之事說完,出岫卻聽得膽戰心驚,不禁亟亟道:“慕王府就在城南,離此處不遠,他若回府發現你逃跑,怎會輕饒於你!事不宜遲,你趕緊出城去罷!”

眼下慕王是關心則亂,牽掛心上人的病情才會如此大意。若等他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必然會發現這其中的破綻!出岫不敢賭,也不敢再讓沈予賭……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出岫再對他道:“這五十暗衛路上任你差遣。你回京州之後,我會立即向文昌侯府施壓,讓你在最短時間內迎娶想容。你……多保重。”

沈予點了點頭,但身形卻未動,只一雙瀲瀲深眸回望出岫,目光中寫滿了不捨與牽掛。就在出岫以為他要下車之時,他卻忽然伸手握住她一雙柔荑,鄭重其事地問道:“晗初,你捨不得我是不是?你不想讓我娶雲想容是嗎?”

出岫尚未反應過來,已感到沈予緊了緊手中力道,語氣灼灼地表白:“只要你開口說讓我留下,我便不走了,雲想容我也不娶了!”

出岫低眉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