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話,此時卻見禮部的官員匆匆趕來,稟道:“岑大人,誠王殿下已開始念祭文了。”到了這一步,整個喪葬儀式也算進行到尾聲。

岑江曉得禮部的來意,這是在特意提醒天授帝,整個儀式已近結束。可是……他看了看院門,子涵都進去多久了,兩人還未說完呢!

岑江對禮部官員擺了擺手:“大人先回去罷,我會向聖上稟報。”

“有勞岑大人。”禮部官員抬袖擦了擦汗,告退而去。

岑江低頭尋思片刻,猜測子涵的來意必定事關葉太后。而自己這個劊子手倘若突兀地進去,只怕會有不妥,保不準還會引發其它意外事故。

想到此處,岑江隨意指了一個宮婢,命道:“你找個理由進去瞧瞧,告訴聖上儀式快要結束了。”

那宮婢也是精明得很,聞言連連擺手:“岑大人是嫌奴婢命長麼?方才聖上沐浴更衣,可都把我們給趕出來了啊!”言罷她又指了指淡心:“方才聖上只留了淡心姑姑。”

淡心有官職在身,低等的宮婢都要恭恭敬敬稱她一聲“姑姑”。許是這稱呼太過敏感,一直出神的淡心終於回神抬眸:“嗯?誰在喚我?”

岑江對上淡心的視線,不禁沉吟起來。他想起天授帝待淡心頗為不同,倘若是她進門打斷,應該不會觸怒龍顏罷。於是他對淡心招手:“你過來。”

自從目睹過岑江對葉太后所做的一切,淡心便不敢與他過從親近,遂站著不動,假作沒有聽見。

岑江見她躊躇不前,只得自己走過去,道:“你隨我進去看看,我怕聖上出什麼意外。”

誰要和岑江一起進去?淡心巴不得離這人遠遠兒的,於是她低聲回道:“岑大人說笑了。聖上軍中出身,戰功赫赫,難道還會被子涵一個姑娘家給害了?”她的語氣不乏嘲諷。

“我不是這意思。”岑江想開口解釋,又不知如何說出來,更何況他也只是猜測。想了想,他唯有勸道:“還是一起進去罷,畢竟裡頭有個姑娘家,有些場面我不便現身。”

這倒是真話。淡心也很掙扎,她既排斥見到天授帝,又忍不住想看看裡頭髮生了什麼,畢竟子涵的那張臉……

掙扎良久,到底還是過了心裡那一關,淡心低聲回道:“奴婢方才失言了,這便隨大人進去看看。”

岑江聞言長舒一口氣。只要有淡心在,想必天授帝也不會遷怒旁人了。最主要的是,在淡心面前,天授帝不會給子涵好臉色。

岑江邊想邊走到院門前,抬手敲門:“聖上,微臣與淡心求見。”

話音落下,院內毫無動靜。

“聖上?”岑江再行敲門。

依然沒有回應。

按照天授帝素日的謹慎和敏銳程度,此刻他必定該聽見了,緣何沒有半分反應?岑江頓生心驚,立刻拔出佩刀破門而入,不忘轉身對眾侍衛命道:“你們在此等我命令。”

聽聞此言,淡心亦是緊張起來。對天授帝安危的擔心最終戰勝了內心的恐懼,她緊隨岑江進了浣濯院。

院內,一切如常毫無異樣,就連天授帝用過的茶杯也擱在原處,與淡心離開時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不見一個人影。

見此情狀,岑江與淡心面面相覷,彼此都生出一種不祥之感。兩人放輕腳步往院內走去,俱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唯恐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般一直走到湯池室外,才隱約傳來一陣動靜,能夠令人面紅耳赤的動靜。

“聖上……奴婢不是鸞夙……”子涵的聲音隱帶哭腔,還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呻吟之意。

只聽了這一句,淡心頓時身子一僵,再也邁不開一步。而岑江也很尷尬,他隱隱覺得有何不妥,又說不上來。

“啊……不要……救命……”子涵的聲